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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安陵容是个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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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捂着肚子向前爬了两步,裙子便慢慢的洇出了丝丝红色。

安七不忍心地闭上了眼,却到底是没有叫人来救她。

沈眉庄几乎是绝望的痛呼:“皇上……太后……救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没有人理她。

玄凌沉默了一会儿,问:“朕,有何处对不住你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朕?甚至弄出一个野种来,试图混淆皇室血脉。”

沈眉庄痛得几乎神志不清,断断续续的说:“我只是……只是想保住我的孩子……我那么想要一个孩子……”

安七实在忍不了了,抓起桌面上的一个甜白釉茶盏就往沈眉庄身旁一砸:“你想要孩子,又不想承宠,你他娘是不是有病?!你这么能耐,当初又入什么宫,做什么妃嫔?!从山东可谓是千里迢迢赶来京城,到了紫奥城,从那一刻起你要面临的本来就是另一种人生,你自己做的选择,如今又不愿意了!本宫今天就告诉你沈眉庄,你的家族还留着一条命,你该庆幸是因为你的孩子注定了不会被生出来!若是这野种生了出来再被发现,这边是秽乱后宫,诛九族的大罪!但是你的父亲,你的族人,有如今的下场,那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玄凌收到了来自太后和皇后的眼神示意,却没说话。

安七说得很多啊,他为什么要阻止?

安七说着说着就起身走了过去,流了一地血的沈眉庄神志模糊的看着她,没有动作。

安七一把抓住了沈眉庄的下巴,然后狠狠给了她两大耳刮子,狠狠的说:“这世界上可有你要什么便有什么的好事?你要恩宠,便要给你恩宠。你要傲气,所有人都要给你让步。你要活得体面,皇上与太后你便选择了太后。太后如此施恩与你,你却要让你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做她的孙子?你可还有半点良心?!是不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你的?沈眉庄,你醒醒吧!收起你那无处安放的傲气!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是在后宫啊,你是皇帝的女人啊!你希望皇帝无条件信任你,你就要先做到无条件地爱他啊,可你做到了吗?!你只是想要他信任你,你想要望不到头的荣华恩宠,可你怎么不想想,当年若不是你急功近利去求药方,慕容世兰又怎么陷害得到你?若不是你除了会求饶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怎么会需要我开口为你开脱?到头来你却开始怨恨,为什么皇帝当初不信任你!?他要如何才能信任你呢!?你说啊,你说啊!本宫真不明白,你爹娘都是怎么教育你的?为什么让你空有一身傲气,余下的礼义廉耻却一丝也没告诉你!?”

沈眉庄已经晕过去了,安七却还不想罢休:“喂,你凭什么装死?你给本宫醒来啊!皇帝哪点对不住你?他不过是把你当作与后宫众多女子没有差别的一个罢了,你凭什么因此怨恨他,又做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事!”

安七不断耸动的肩膀被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一个哆嗦,还在呢喃:“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皇上要承受这些?不应该的,不应该啊!你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么对他?”

玄凌沉声安慰:“好了,好了甜甜,朕没事。”

安七一震,顿时再也忍不住,崩溃一样的大哭了起来:“我好疼啊!我……我舍不得!为什么啊这是!她们凭什么啊!”

玄凌看着安七无意识的揪着胸口,哭得毫无形象的狼狈模样,自己的心脏也疼了起来。

是涨得发疼。

他什么时候见过安七这样哭过?

除了当年刚入宫时哭过一次被他意外看见,便就只剩下了这一次。

她是在心疼这几天里他所遭遇的所有事啊。

连太后看着这模样,心里也是老大不忍。

她在这后宫风风雨雨走过多少年,见过多少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却唯独没见过会把皇帝放在自己心尖尖去疼去爱的人。

皇帝把一个女人放在自己心尖上去疼宠,她见过,左不过是先帝和舒贵妃那样,十里桐花台,冠绝后宫。

可是舒贵妃难道是真的爱先帝吗?

她看未必。否则这个女人不会到现在还执着地活着。

太后从来没想过舒贵妃会追随先帝而去,不是觉得不会,而是从未想过——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没有的可能,她当然不会去想。

可是,这一刻。

太后看见安七这崩溃的样子,心里突然无比笃定——如果玄凌立时立刻就驾崩了,哪怕安七膝下还有三个幼子,哪怕最小的一个还不到周岁,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玄凌一起去。

安七的世界,只有玄凌。

太后叹了一口气,让玄凌把安七打晕,然后抱着下去。她则和皇后来收拾残局。

朱宜修还在愣神,太后叫她也没用。

太后推了推她,道:“知道差别在哪里了吗?”

朱宜修有些恍惚,自言自语:“这就是……”这就是爱么?

无条件的爱?

甚至是失去尊严,不管不顾的爱。

朱宜修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她所谓的爱,掺杂了太多的杂质——不,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女人能做到安七这个样子吧?

好像玄凌对她笑一笑,她就会更爱玄凌。

可玄凌若是对她不好,她却一点也不记得。

不在乎玄凌又有什么新的爱宠,不在乎玄凌对她是不是偶尔不够温柔体贴,不在乎玄凌是不是在她和别的女人争执的时候站在别人那边。

无论玄凌怎么对她,她的爱永远干净,永远炽烈,永远不顾一切。

可她都不会伤心吗?不会贪心吗?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沮丧、因为得到而感到高傲吗?

朱宜修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可能。

可是安七就在她眼前,这由不得她不相信。

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爱,那就只能相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安七了。

朱宜修这样对自己说。

玄凌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世界上唯一一个珍宝,就是安甜甜,而这个甜丝丝的小姑娘,从她十七岁那年的九月开始,就这样属于了他。

这是何等的恩赐呢?

玄凌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会用尽他的余生,去疼去宠这个小姑娘。

这样,才对得起她对他不计后果的爱。

安七在脑海里呈大字型毫无形象的瘫软在地,道:【我太棒了。】

系统也被感动得两眼汪汪,却被她这一句给噎得打嗝。

它怎么忘了,这位主儿演戏那是信手拈来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设啊。

它真傻,真的。

这么多次了,为什么它还会产生这种毫无用处的感动?

安七撑坐起来,突然说:【我就算是现在就这么死了,玄凌也还是会用他的余生记住我吧。】

系统一边打嗝一边说:【所以主子,您要现在脱身吗?】

安七想了想:【现在没什么理由可以死啊……再等等吧。】

系统总算松了一口气——多一天,就多一个可能拿高分……虽然剧情已经毁得他妈都不认识了,但是、但是,故事总是要进行下去的吧。

安七幽幽转醒,看见玄凌还等在床边,一时却没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凌哥哥怎么来了?”一动身,才觉出后脖子的疼来:“嘶——臣妾这是怎么了?”

她揉着后脖子的动作一顿,然后狐疑的看向玄凌。

玄凌慢慢把人扶了起来,心疼的看她的脖子:“朕下手重了,叫太医来瞧瞧吧,若有什么上好的消肿祛瘀的膏药,拿来朕亲自给你揉。”

安七反而拉住玄凌的袖子,犹豫了一下,便在自己脸上蹭了蹭,语气里也满满的都是心疼:“凌哥哥不要生气,为那两人不值得。若要好的,多少没有呢?”

玄凌一时无言。

这傻子!怎么这时候想着的不是他下手打晕她,反而这样对他?!

安七顿了顿,又道:“眼见明年又可选秀,皇上若是愿意,就提前了也是好的。”

玄凌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道:“你莫要想太多,朕有你足够了。”

安七一愣,旋即绽放出了一抹甜甜的笑来。

“……我……我最喜欢凌哥哥了。”安七带着玄凌的手,在自己嘴边细细密密的亲了四五次,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便好似瞧见了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玄凌老脸一红——虽然早就知道安甜甜特别甜,可是、可是这么甜,他也有点遭不住了啊【飘】。

系统:【……】好恶心。

安七:……这小崽子,怕是要造反:)。

因为接连去世了两位妃嫔,其中一个更是自戕的,宫里很是起了一阵风言风语。

这样的议论,让乾元二十二年的重阳节,也过的不是很安稳。

这让玄凌来了火气,便越过皇后下了狠手,很快,宫里再一次平静了下来。

当然,后宫这种地方,没有任何时候会是彻底平静的。

不过是她们的注意力终于从甄嬛和沈眉庄两个人的身上移开了。

人都死了嘛,再关注她们,还有必要吗?

然而令人感到诡异的是——无论是胡蕴蓉,还是管文鸳,又或者是皇后,她们再怎么斗得你死我活,却始终没有人来招惹安七。

或许朱宜修可以解释这一点。

朱宜修已经认识安七十二年了,在沈眉庄自戕之前,她从来没把安七放在心上过。

这么说或许有一些不对。

朱宜修防着这个后宫所有的女人,当然也包括凭一己之力让甄嬛和沈眉庄数次死里逃生的安七。曾经在她的眼中,安七是她头号注意要防止生出小皇子的角色。

可是每一次她对安七刚刚树立起敌意的时候,安七的状态总是会让她不知不觉的淡忘了这个意识。

朱宜修起先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安七的心智不输给任何人,也从来没有人能抓住她的错处,即使有和甄珩的那点捕风捉影的传闻做把柄也能被她轻描淡写的带过去,她甚至生了三个孩子,个个聪明乖巧讨人喜欢……这该是一个劲敌,可她却无法不管不顾的对安七出手,她就是察觉不到安七有任何威胁。

直到她眼睁睁的看见了安七因为皇上被一而再的背叛而崩溃大哭,她想她终于明白了。

安七这个人……和她的姐姐很像,两个人都是纯纯的白色。

但是又有那么一点不像——朱柔则的纯白,是她真的不知道、不懂得那些肮脏的事,朱夫人把她保护得太好了。而安七……安七不一样,她的纯白是光滑的。她懂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阴暗的不光彩的角落,她甚至拥有看透人心的力量,可她仍然是纯白的。她不是不懂,也不是装作不懂,她很坦然的把自己懂得这些的事毫不避讳的昭告天下,她只是不在乎。

纯白色少见吗?

一点也不。

刚出生的孩子,被过度保护的大家闺秀,都是纯白色。那样的纯白是无知的、天真的,却也是需要精心保护才能维持的。

纯白的纸张,一滴墨水足以毁了它。

但安七的纯白色,是光滑的。任何色彩都不可能在她的白色上面留下半点痕迹。

她……如今二十六七的年纪,根本算不得年轻,可只要认识她一个月,所有人都会知道什么叫做“干净”。

她的干净,甚至让人觉得诡异。

在全世界斑驳嘈杂的颜色里,她在中心位置占据了一片光怪陆离的白色。

那么显眼,让人看一眼就想弄脏她。可只有你尝试过才会知道,她不止白,她还滑,墨汁滴在上面也就这样流走了,根本不可能弄脏。

朱宜修想了一个晚上,终于决定放开安七,她可以不必对付安七了。

就像太后认为的那样,安七的世界里,只有玄凌一个人罢了。除了玄凌以外,所有的人或者风景,于她而言连过眼云烟都不是。

这样的人,爱到连尊严、傲气、贪念都没了的人,谁会想去对付她?

朱宜修知道这件事,胡蕴蓉也同样看得出来。至于管文鸳一类的人——若没有高位妃嫔的指使,难道还有胆子冒犯到贵妃娘娘身上去么?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所以安七的延禧宫就像她的人一样,在风云诡谲的后宫中活成了一处诡异的安静。

在太液池散步的时候,安七偶然遇到了管文鸳。

自从管文鸳被玄凌厌弃之后,安七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位祺贵嫔了。虽然还是一宫主位,可到底是没什么威望了。

管文鸳靠近安七,先是盈盈见礼,然后语气是十分的羡慕,轻声道:“臣妾真是羡慕娘娘好命。”

安七看了她一眼,让她继续说下去。

管文鸳笑了笑,多多少少含了些不平,道:“臣妾出身固然不算很高,但家里也是有军功在的。说容貌,臣妾算不得十分的好,却也委实不差了。只是凭臣妾如何努力钻研,终究是停在这个位置上,不得寸进了。臣妾甚至连九嫔的位置,都没能上去。”

安七很淡定,道:“七年前,贵嫔刚刚入宫一年就封嫔位时,本宫曾说过,人,要懂得知足,太贪心了,可是会被撑死的。想来,贵嫔并没有听进去?”

管文鸳神色复杂:“娘娘还请恕臣妾无礼冒犯,臣妾只是看娘娘这一路过来顺风顺水,实在是心有不平罢了。”

“你是不是觉得,连本宫都可以成为贵妃,你这样的身份,怎么也得和本宫平起平坐方才足够?”安七把她不敢说出来的话说了出来。

管文鸳有一瞬间的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下来:“娘娘蕙质兰心,臣妾在娘娘面前,不敢耍弄心眼。”

安七轻轻一笑,道:“没什么。你要是这么想,那宫里的贵妃难道会只有你我二人么?事实就是,本宫的出身,也就比宫女好些。年前本宫父亲犯的那个错,被本宫亲手撤了他的职位,这出身和宫女的也就不差什么了。这么算起来,皇后娘娘和胡昭仪且不算,剩下的这么些妃嫔里,谁不是够格站在本宫头上呢?你也不是独一份罢了。”

管文鸳苦笑一声,叹道:“所以臣妾常常感叹娘娘的好命。”

安七摇了摇头,说:“好命,或者不是,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哦。本宫永远是那句话,人,要懂得知足。让欲望爆发这太简单了,永远不满足也太简单了,与之完全相反的克制却是最难的。或者这么说,什么时候你懂得说服自己,可以放弃某些东西的时候,你才会懂得本宫说的这些话的意思吧。”

管文鸳也只是随便说说,哪里可能真的听进去。

见安七都这么说了,也就察觉到她是要走了,便也不留,干脆行礼送走了人。

安七也知道她不会听进去——如果管文鸳也和她一样,多经历几辈子,见过的事认识的人多了起来的时候,大约她会明白吧。

这种几乎马上就能圆寂成佛的心态,或者人们常常称之为豁达的东西,非是在人间资历老了不能有的。

在这之后没有几天,便听说徐燕宜的儿子八皇子予沛,被人陷害着染上天花。

这事儿不是甄嬛做的,自然甄嬛和沈眉庄的死并不能抹消这件事的发生,反而会因为甄嬛的死,而让予沛真实的被传染上了。

这件事一出,宫内立马十分的恐慌。

玄凌对徐燕宜或者予沛都没有太大的期待和太多的感情,发生了这样的事,果断让人把予沛隔开了,连刚刚解开禁足的徐燕宜,也被重新关在了空翠堂内。

这无疑是对产后抑郁的徐燕宜再一次施加了双重打击。

予沛对于她来说,几乎就是余生所有的依靠和指望了。如今一旦出事,玄凌又没有流露出对她的不舍,而是在考虑不能让这个天花在宫内彻底蔓延开,这个态度更是让她的心凉了个彻底。

恨玄凌又做不到,徐燕宜只能加倍的厌弃自己,痛恨自己没有能力。

身为皇后,朱宜修不能表示出她对徐燕宜那个出了天花的宫殿的恐慌,而是必须领着几个高位妃嫔去看看。

然而徐燕宜目光灼灼的看着安七,半晌,说:“不知……臣妾是否能单独留贵妃娘娘说说话?”

朱宜修有些犹豫:“这……”

徐燕宜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来,说:“皇后娘娘放心,这空翠阁每天都用艾草烈酒熏五六次,再干净也没有的了。那日之后,予沛用过的碰过的物件,统统都被烧了,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

朱宜修看向安七——她私心里,是不愿意安七留下来的。她不愿意安七受伤,因为这宫里再也找不到比安七更爱玄凌的人了,她不愿意毁了。

安七却只是一歪头,道:“可以啊。”

朱宜修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领着端娴和敬仪出去了。

徐燕宜看着安七,仔细地端详着这个据说是爱玄凌入骨的贵妃,一时并没有开口。

安七也很耐得住,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系统:【主子,玄凌要往这边来了。】

安七:【我知道——这边的事瞒不过玄凌,他担心我,必然会过来。】

系统就不再说话。

许久,徐燕宜慢慢说:“嫔妾听说……贵妃娘娘很爱皇上。可娘娘既如此深爱皇上,为何能容忍嫔妾对皇上如此之情。”她停一停,“只因嫔妾不深得恩宠么?”

安七似乎有一些茫然,渐渐的找到了一丝思绪,道:“为什么不能忍呢?”

徐燕宜道:“嫔妾以为,真的深爱一个男人,至少会有想要独占他的心思,至少也会在意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有多少位置,而不是像娘娘这样……”

安七停顿了一下,听系统说玄凌已经到了外面,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她们说话的声音了,这才含了三分笑意的说:“徐婕妤这个话,意思是,觉得本宫其实并不那么爱皇上,至少是没有婕妤爱的,婕妤不甘心这个深爱的名号被本宫拿了去,是不是?”

徐燕宜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安七哼笑一声,道:“可是,本宫爱一个人,就只要他来看看本宫就好。他看我一眼,我心里就欢喜一分。他看我十次,我心里就是十分的欢喜。我的心就这么大,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去计较那些呢?”

徐婕妤摇头:“不是这样的……那皇上没有来看娘娘的时候,娘娘难道不会难过吗?皇上宠幸别的女子的时候,娘娘不会伤心吗?”

她目光灼灼,似乎想要看透安七这层皮囊。

安七坦然的点头,说:“会啊,都会啊。”

徐燕宜想说什么,却被安七抢了先。

安七说:“……但是你知道吗,哪怕我心里有百分的伤心,他来看我一眼,我就通通都忘了,再也找不回来。”

徐燕宜一下子失了语。

她在不平衡什么呢?

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她怎么能求别人和她一样的心绪,一样的思维呢?

她有些黯然:“嫔妾只是以为……嫔妾多少……”

“你以为你别的都不占上风,至少在对皇上的真心上,这个后宫是无人能及的,是不是?”

自己那点小心思全被说了出来,徐燕宜有一瞬间的无地自容。

她抬头看这个女人,却不期然撞入了她的眼中——是那么干净又纯粹的眼睛,却像极了被打碎了之后一块块拼出来的模样。

安七笑了笑,很坦然的说:“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啊。”

“比起爱,我更偏爱喜欢这个词。喜欢很干净,像孩子。爱像成年人,成年人的言行举止中,总是掺杂了成年人的欲念,那一点也不干净。”

“我喜欢的人,就算是拿我的真心去喂狗,我也很乐意啊——反正我留着这颗真心也没什么用,能让他拿去用一用,我就很高兴了。”

玄凌彻底缩回了想要掀开帘子的手。

他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安甜甜对他的爱了。

却没想到原来他知道的还只是片面罢了。

可是……可是安七为什么可以做到这样的深情却又一点压力也不给他?

玄凌眼眶一热,喉头一滚,竟差点酝酿出泪意来。

徐燕宜彻底死心了——比不上,不可能比上的。

她爱玄凌,爱到明知道自己是一个替身,也因为能看到玄凌一眼而甘之如饴。可每每想起来,心里还是会觉得意难平,却又懦弱的不敢为自己争取什么。

眼前的女子则不同。

比起来,她要年轻多了,且自幼饱读诗书,总不可能连这个出了名的不识字的贵妃都比不过。

可是今天听她这么说了,她才知道自己是彻底输了。

如果是安七的话,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替身,肯定不会在意的吧。

而正是这种了解却不在意的情态,才最容易让玄凌上心啊——因为人和人不可能完全一样的,你只有不去在意这个替身梗,才会活得像自己,才能让人记住你。越是在意替身梗,越是会不自觉的去模仿,试图让自己更像那个人。渐渐的,你在别人心里也就真的活成了一抹那人的影子,而你是谁没人会去关心,他甚至都叫不上你的名字来。

徐燕宜脸色更加灰败了。

安七等了一会儿,主动问:“婕妤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拜托本宫?”

徐燕宜微微摇头:“没有……嫔妾只是……”只是不甘心。

她说:“嫔妾病体孱弱,恐怕不宜久留娘娘。”

安七顿了一下,也不勉强,清咳一声,道:“那本宫就走啦。”

玄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让后面的人通报。

——“皇上驾到!”

安七眼睛一亮,哒哒哒的脚步声充满了欢快。

正如她说的那样——看见玄凌,她就觉得欢喜。

玄凌掀开帘子,见小丫头急忙走出来,面上便带了七分笑来。

徐燕宜隐隐约约看见玄凌,对方并没有进来看一看的意思,可见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来。

她想了想,便竭力提高了声音,道:“嫔妾请皇上万安,只是嫔妾身体虚弱,请恕嫔妾不能起来见礼了。”

玄凌意思意思道:“无碍,婕妤好生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

安七已经见过礼了,等玄凌说完这句话,刚想跟着玄凌进去,就被他牵着手走了出去。

安七有点发懵:“凌哥哥不是来看徐婕妤的吗?怎么这就走了呢?”

玄凌没忍住轻啄了她的手背一下,笑道:“朕是专程来接你的。”

安七有些不自在:“……凌哥哥这是怎么了?徐婕妤这儿也没有洪水猛兽,这样着急……”

玄凌语重心长道:“朕担心你的身子,若是染上天花了可怎么办?”

安七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染上的?”

两人一路说了些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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