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原本的甄嬛和安陵容是真的打着,如果安比槐没有参与卷银逃跑这件事,就可以官复原职的算盘的,谁知道这临了临了倒出了只程咬金?
安比槐确实没有参与卷银逃跑的事,但是他还是被判了二十大板和革职处理,并且还添了一句——“十年内禁止入仕”,这差不多就相当于安比槐的下半辈子了。
换个角度来说,这也相当于安陵容在宫里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家世背景会变成一片空白,那就只比是掖庭司出身的安七好那么一丁点了。
而且十年之后,安比槐真的还能当上什么官职吗?
无论是从他的年纪来看,还是从他本身的能力来看,又或者是他原本这个县丞的官职来源来看,都不太可能了。
也就是说安陵容这辈子都会是白丁之女。
令人窒息.jpg。
而这个主意中有安七的至少一半参与原因在里面,就更让人难以置信了。
当这个消息在太平行宫中传播开来的时候,宛如一颗脑袋大的石子被扔进了翻月湖,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浪花。
系统忧心忡忡的说:【主子,安陵容这下怕是都要恨死你了吧?】
安七却颇有些神秘的摇了摇头:【那可还不一定呢。】
果然,没过几天,安陵容就别别扭扭的跟着甄嬛找到安七面前来了。
安七自然是热情有礼貌的接待了她们,喝过茶后,便问:“不知二位妹妹,可是有事要找皇后娘娘?”
甄嬛看了一眼安陵容,道:“早就听闻恭贵嫔娘娘是最善解人意的,嫔妾也是不忍心安选侍在宫中终老,所以才厚着脸皮求到娘娘面前来了。”
安七腼腆一笑,道:“是什么忙呢?若是能帮,本宫必然是要帮的。”
甄嬛便道:“自入宫以来,安妹妹还未曾得到过皇上的恩宠……”
安七惊讶的拿帕子捂住了嘴,道:“这样的话……这样的话怎么能……”
一边说着,那脸已经是绯红。
甄嬛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实际上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题吧?难道说这涉及到了□□?
甄嬛:你要是害羞于这个,那就真的很离谱!
安陵容也跟着羞红了脸,扯了扯甄嬛的衣袖:“甄姐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甄嬛回握住她的手,道:“你忘记你的选择了吗?”
安陵容沉默了一下,到底是没再说话。
安七一紧张就忍不住扯衣裳的绶带,目光有些漂移,道:“这样的事……这样的事,你们去与皇后娘娘说,娘娘自然会帮你们。本宫,本宫却是不能帮的——本宫有些累了……”
甄嬛急切道:“娘娘且慢!这件事只有您才能帮忙——您能不能教安妹妹如何唱曲子?”
安七一愣:“唱曲子?”
甄嬛点了点头,道:“在温仪帝姬的生辰宴上,想必娘娘也听到过,安妹妹的歌喉虽比不得娘娘的天籁之音,但着实也不错了。若是能得娘娘的一二指导,那也是安妹妹的造化了。”
安陵容也说:“贵嫔娘娘,那日嫔妾因为紧张,所以尚且发挥不好,嫔妾很想跟您学唱曲子!”
系统都要惊呆了:【这样的事,她们怎么好求到其他女人面前去?她们知道安陵容想要得到皇帝的宠爱,难道不知道其他的女人也一样吗?这样两手空空的过来,就想要找个天才老师回去?这是要教会徒弟就饿死师傅的节奏!】
安七按了按它:【稍安勿躁。】
安七微微一笑:“你愿意学吗?”
安陵容有些惊喜的说:“嫔妾自然是愿意学的,若是娘娘也肯教,那就更好了。”
安七很自然的点点头:“愿意学习本就是一件很好的事呢,你说愿意学,本宫还有什么不愿意教的呢?”
系统简直要崩溃了:【我的主子呀!你怎么就答应了呢!安陵容的潜力很大的!你就这么顺了甄嬛的意思吗?!】
安七面上仍然笑得如沐春风,完全看不出来内心已经化身暴躁老哥:【你能不能少叭叭两句?有什么用没有?!我没有眼睛吗?我看不出来吗?!昂?!!!】
系统:【……】卑微统子,在线闭嘴。
一时两人道谢不止。
安七又说:“既然是甄婉仪带着你过来找本宫的,本宫少不得有几句要嘱咐她的话了。”
甄嬛眼中精光一闪,安抚道:“应该的。陵容,你先回去吧。”
安陵容初步达成了心愿,这时候自然没有什么不肯的,答应之后,相互行礼过,就走了。
等一室寂静,安七脸上温柔的笑才突然垮了下来:“本宫可真是想不到啊,甄婉仪,你居然能把主意打到本宫头上来?”
——甄嬛哪里是真的让安陵容来学唱歌?分明是小算盘响的很呢。
不过她的算盘响,那也要看安七让不让她响!
甄嬛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承认,微微一笑:“娘娘在说什么?嫔妾可听不懂呢。早就听说娘娘是这合宫所有嫔妃中最懂礼貌、最温文尔雅的人,这又是怎么了?”
安七有些邪气的挑起一边眉,有趣的问:“性情是本宫装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要是连这都不知道,那本宫可就对你太失望了。”
——这小兔崽子还跟她演上了?早先安七要是没主动挑衅过甄嬛,那安七还就信了她的。偏偏最开始的时候安七不是可爱挑衅了吗?那种“全世界人都以为我温柔善良知礼懂进退,独你甄嬛一人知道我的真面目”的氛围那是相当到位好不啦?!
甄嬛仍然神色不变,道:“娘娘是在与嫔妾开玩笑吗?”
安七顿了顿,已经知道了甄嬛的打算,不由得噗嗤一笑,道:“若是有人靠近门口,本宫自然能听到。性情虽是本宫装的,可能力,当真不是。所以你不必打着刺激本宫露出真性情之后,让皇后娘娘看见本宫真面目的主意,不可能实现的。”
甄嬛一听这话,知道已经糊弄不过去了,再装傻就没了意义,反而落了下乘,脸上的面具便也卸了下来,讽刺道:“娘娘好聪慧的心思。”
——安七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灵敏的耳朵,甄嬛仍然不想完全相信,可是安七既然已经看穿了她的打算,那说明她一定会有所防备,那么这个计划就意味着夭折。
安七丝毫不在意的歪了歪头,反问:“是本宫太聪明,还是你把本宫想的太愚蠢?要知道,在你顾着和皇上打情骂俏的时间里,本宫可是一刻都未曾停止过学习呢。”
甄嬛脸色一变,有那么些青青白白胡乱变化的意思,色厉内荏的说:“娘娘竟敢这样说皇上吗?”随口就把玄凌挂在嘴边取笑,这让她怎么不恼羞成怒?
安七真的笑了,语气也贱贱的:“除了你以外,谁还会知道呀?”
甄嬛眼神一厉——她知道,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刚才那一局就是她输了。
不行,不能被安七牵着鼻子走。
甄嬛稳了稳心态,问道:“嫔妾有一事不懂。敢问娘娘,去年除夕夜倚梅园中,您当真不知道那男子是皇上吗?您当真是无意之中的冒名顶替吗?”
这是个很漂亮也很敏锐的女人。
十六岁的年纪,原本该是天真烂漫的时候。
安七眯着眼睛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甄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仍然说:“嫔妾不敢妄言。”
“嗯哼?”安七有些溢于言表的小得意,道:“是的哦——本宫第一次听见你的声音,就能认出你来,那么第一次听皇上的声音,又怎么会认不出皇上便是那夜的男子呢?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可以当嫔妃,谁又愿意回到倚梅园去累死累活的伺候梅花呢?”
甄嬛倒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多谢娘娘为嫔妾答疑解惑——”
“如果你不是主动想要把那天的事说出来,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做朋友。”
安七仰躺在椅子上,相当没有形象可言,慢悠悠的说:“本宫一不曾见过你,二不曾出手害你,你想对本宫使用釜底抽薪这一招,也是本宫没有想到的——那,可就怨不得本宫了。”
甄嬛逼视着安七,一字一句道:“娘娘竟半丝也不为自己的强盗行为感到羞愧吗?”
安七一愣,突然爆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本宫?强盗?”
甄嬛皱眉反问:“难道不是吗?”
安七可真是笑出了眼泪,一边拿手指擦拭眼角,一边说:“甄婉仪竟也好意思说本宫是强盗?”
“后宫嫔妃所争所求,无外乎是一个帝恩罢了。本宫出身不光彩,连娘家也无,又并非什么天人之姿,你不会想不到本宫是靠什么得来的恩宠吧?
“你就这样,带着一个安陵容,仗着本宫绝不会拒绝你们,便要学了本宫看家的本事去,这和明抢难道有什么差别吗?
“本宫的本事都是本宫一点一滴摸索出来的,本宫便是再知礼,你又何曾见过哪位姐妹当真如此不要脸的空手套白狼?”
甄嬛一下子被戳中了弱点——确实如此。
她很清楚安七是凭借什么得宠的。
安陵容会的倒是多,诸如什么刺绣、调香一类,但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增加闺阁情趣也就罢了,真要靠着这两样获宠却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唯独剩下一个嗓音好。可就连这,安七也牢牢踩在安陵容头顶上。
既然如此,那肯定就不能让安陵容再用歌喉获宠。毕竟有了安七珠玉在前,安陵容这差了一等的又还能糊弄过去谁呢?
甄嬛想到让安陵容来找安七学艺,也是打着安七不会拒绝的算盘的。
——你余敏善不是做尽了温柔懂事知礼宽厚善良的模样吗?旁人求到你面前来,你难道会不肯?
东西要学去,人也得恶心得够呛。
或许也不仅仅是如此……
甄嬛知道这是在博弈,什么羞耻心自尊心,此刻都该抛却干净了。
于是她并不惊慌,转而说:“娘娘是要与嫔妾做对吗?”
安七直视着她,缓缓摇头:“你算什么东西,值得本宫与你作对?”
甄嬛这一回真的被刺激到了,道:“娘娘未免太过于狂妄自大!难不成娘娘以为与皇后娘娘和华妃交好,便一切都可万事大吉了吗?!”
殊不知她们也不过是拿你当个宠物逗弄玩玩罢了,难不成还真能让你踩到她们头上去不成!?
“本宫倒是期待你能做到。”安七冷哼一声:“本宫是贵嫔,你要称一声娘娘,一个婉仪罢了,别真把自己当成个玩意,明白吗?”
气到极点,甄嬛反而冷静了下来,道:“娘娘好算计——只是娘娘向来以敦厚良善示人,也算是辛苦了。”
安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朱宜修和慕容世兰不会允许安七爬到她们头上去不错,但是再有限范围内,她们却很愿意成为她的后盾,并且对她极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自然会反过来护住这两棵大树。若是必要,自毁一棵,也会保住另一棵,不是吗?
“本宫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要扶持安陵容上来做你的帮手,对不对?”
甄嬛见安七不接茬,也不勉强,顺着安七的话就说:“娘娘这话就见外了,后宫嫔妃本就同为姐妹,嫔妾见安选侍可怜,便想帮她一把罢了。”
安七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甄嬛来回打量了两眼,道:“人,是你送到本宫这里来的,到时候要不回去……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甄嬛心里一慌,但是很快又笃定下来,道:“娘娘,这是天子的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之事,还是不要做的好。”
竟是已经开始怀疑安七会不会对安陵容不利。
女主就是女主,心思狠得一批。
安七又一次被逗笑了,末了征询似的说:“怎么,本宫的恶意这么明显吗?让婉仪这么误会,这也实在是……蠢死了。”
甄嬛还没来得及发怒,就又听对面的人说——
“死,太简单了。像本宫这样的人,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位置有多不容易,婉仪这样的天之骄女想必是体会不到的——本宫见过人性最刻骨的邪恶,从来就明白死一点都不可怕。你看低本宫所以轻信他人污蔑,你想置本宫于死地,你算计本宫,妄图把本宫玩弄于股掌之间,事到如今,本宫绝不会让你轻易地一死了之。”
甄嬛倏地站起来,张口欲言,但到底是没说出什么来,白着一张脸便走了出去。
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就不可能因为她中途反悔而阻止发生。
就好像当初她在玄凌面前揭露那件事的时候一样,当朱宜修带着安七出现在那里打断她的话的时候,事件的走向就根本不再在她手里了。
可她又能怪谁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甄嬛一走,系统就按捺不住了,在安七的识海里吱哇乱叫:【主子主子!你是要跟甄嬛宣战了吗!?】
安七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系统用小短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刺激!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安七缓缓打出来一个问号:【?】
系统原地飞了一圈,雀跃的说:【宿主和原女主干上的日子,这一刻终于来了!!!】
安七:……
安七倒不是非要跟甄嬛过不去,如果她要这么做的话,早前面三个世界她哪个不能把甄嬛摁在地上摩擦?
只是余莺儿这个身份比较特殊——她是因为甄嬛而获宠的,而她和甄嬛都知道这件事,那么就导致了两人之间本就是王不见王的关系。
安七要完成任务,那甄嬛就得滚。
算了。
统子要是愿意这么看得开的话,那她也就懒得解释了。
安七实际上是不在意什么帝王恩宠的——皇帝的注意力又能放在后宫女子身上多久呢?这本就是个未知数。毕竟永远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永葆青春,但是永远有女人正值青春啊。
对于整个后宫来说,除去太后之外,实际上最重要的是朱宜修和慕容世兰。
当然,如果安七不是能同时交好这两位,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舒心。
所以安七转头就把安陵容要跟她学唱歌的事告诉给了朱宜修。
“甄婉仪说,想让臣妾教一教安选侍怎么唱曲子,臣妾答应了呢——哇,当女先生什么的,臣妾可是头一回哦,不知道能不能当好呢,有点紧张……”
朱宜修是什么人物?那是独占后宫十四年有余的当仁不让的朱成璧都盖了戳儿的最合适当皇后的女人啊。
甄嬛走的这步棋是为着什么她能不知道吗?
恐怕学唱曲子是假,趁机面见皇帝才是真。
如果没有安七在,那安陵容的嗓音绝对是现在后宫里最好的人。而安七和安陵容的嗓音差别,就像是安陵容和其他人的嗓音差别一样。如果嗓音天生条件的优劣可以依靠后天短时间的训练就弥补上来的话,当年朱宜修也不会千挑万选就只找到个安陵容不是吗?
就是因为嗓音条件是先天的鸿沟,后天训练只能稍有改善,而绝不可能有什么质的飞跃。
所以,与其说安陵容是来跟安七学唱曲子,倒不如说是打着安陵容在安七身边多晃一晃,让朱宜修也跟着眼熟几分的主意,要是能见到皇帝,那就更好了。
可是安七这孩子,却还以为对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学唱曲子呢。
——胆敢利用她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小姑娘,难道还想要善了吗?!
朱宜修心思转过一轮,面上又淡淡笑道:“敏善是最善解人意的,当初你怎么学的来着,自然也就能怎么教她了。”
安七迟疑了一下,才说:“……但是臣妾当初都是自学的呀,这如何能教呢?”
朱宜修安慰道:“常言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只要认真地教了,她学得会或是学不会,都看她自己的造化,你不必过分勉强。”
安七乖顺的点头:“多谢娘娘指点。”
朱宜修又道:“此事你可与华妃说过了?”
安七有些茫然的问:“还没有呢……臣妾需要将此事告知给华妃娘娘吗?”
朱宜修点点头,笑得非常之慈祥,道:“华妃素日待你不薄,你头一回做女先生这样的大事,你合该告诉她一声。”
安七恍然大明白,兴冲冲的说:“那臣妾现在就去说吧!”
“去吧!”
安七又说:“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感情可真好呢,连这样的事也念着对方!可见后宫姐妹之间的情谊,实在是深厚非常呢~”
“咳!”
朱宜修差点被自己的唾液呛到——她和华妃?关系好?
你怕不是在逗我!?
“正是如此呢。”
朱宜修:算了,孩子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安七心里憋着不坏水儿,脚步匆匆就往宜芙馆找去——要是再迟上一时半刻,她怕她会当场笑出来。
去与慕容世兰说过之后,慕容世兰又拉着安七问:“刚才又从哪儿来?可吃东西了?”
安七老实回答:“从皇后娘娘那儿来,是皇后娘娘让臣妾将此事说与您听的。臣妾现在不饿,不是很想吃东西呢。”
慕容世兰若有所思的点头:“皇后叫你来说的?”
安七一脸空白的回答:“嗯呢。”
朱宜修:2号2号,1号呼叫,听到请回答!
慕容世兰:2号收到!
实际上就是朱宜修想让慕容世兰先出手对付甄嬛,而她可以从旁辅助,并且慕容世兰成功收到了信息。
安七:哦豁,甄嬛药丸。
次日,安陵容就来找安七学艺了,却见安七正趴在桌前看着什么东西。
见她来了,安七撑着桌子站起来,道:“你来啦。你都会些什么曲子呀?”
安陵容把自己会的曲子都一一说了,然后说:“娘娘在瞧什么书呢?嫔妾是不是打搅娘娘的雅兴了?”
安七摇摇头,举起书道:“是《中周论治》,自出了你父亲那一事之后,本宫突觉大周律法很有意思,且书又已经拿了过来,便也就这样看下来了。”
安陵容神色就不自在了起来——你说她不怨安七么?
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又不能对安七怎么样,毕竟最终下这个命令的是玄凌啊,安七不过是提了个意见而已。
如果不是安七的意见提的很有道理,玄凌又怎么会听呢?
安七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本宫指给你瞧瞧——你看,下卷是论的朝臣规范,第十五条:凡,银饷粮草,运输官员,皆地位平等,不分王公贵族,不分官职高低。所以你父亲是没有参与携款潜逃一事,但是他实际上是有阻止蒋文庆行为的权利的,对不对?”
安陵容怯懦的哭了出来,泪珠悬挂在睫毛上,道:“娘娘不知道原委,嫔妾自小在松阳县长大,那蒋文庆是一个多么野蛮凶残的人,嫔妾再清楚不过了。嫔妾的父亲以前只是一介书生罢了,向来不敢出头,又怎么敢去阻止蒋文庆呢?”
安七把自己的帕子递给她,道:“既然他不敢,就不该继续霸占这个位置不放。皇上需要的是有能力的官员,下派到各郡各县去,做皇上的眼睛和皇上的手。你父亲只是不敢,那就说明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你总不能寄希望于松阳县下一个县令是和蔼又好说话的,是不是?况且皇上也并没有怎么惩罚你父亲,只是让你父亲恢复白丁之身罢了。道理很简单。就好比你来找本宫学唱曲,若是本宫教不好,你再去找别的师傅就是了,本宫总不至于不让你去找别的先生,对不对?”
“娘娘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安陵容委屈巴巴的说:“可是那毕竟是嫔妾的父亲呀……”
安七敲了敲这本《中周论治》,道:“可是大周的律法不会看在他是你父亲的份上,就对他网开一面。你要知道,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呢。你应该庆幸你已经成为了嫔妃,否则若此时你仍然待字闺中,你可能想好你未来该往何处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