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只好默默不说话。
“贵嫔说得不错。”
外面突然传来玄凌的声音。
安陵容被吓了一跳,安七却是嗔怪:“皇上怎么越发小孩子气了?”
玄凌笑道:“敏善听不见吗?”
安七有些小得意,道:“嫔妾早就听见了,皇上的脚步声嫔妾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玄凌心里一暖,转而又叫安陵容起来,问道:“刚才贵嫔说的,你都有听懂吗?”
安陵容自然不敢说不懂,颤颤巍巍的说:“嫔妾、嫔妾懂的!”
安七拍了拍她的肩膀,又说:“皇上是来找皇后娘娘的吧?娘娘现下该在后殿和华妃娘娘说话呢。”
这事儿也是稀奇。
又不是合宫觐见的时候,不年不节的,皇后和华妃居然会单独说话——而且想来是为了防止安七的耳朵,她们特意跑去了后殿去说话。
系统:然而有什么作用呢?通风报信向来是统子的特长啊【骄傲.jpg】。
玄凌也正是听见了这个消息,所以才会特意来一趟——这两女的凑一块儿,可千万别给他打起来,那乐子可就闹大发了。
“朕听甄婉仪说过了,你现在也成了女先生了?这头一个学生,可得好好教,听见了吗?”
安七连连点头:“臣妾知道的,皇上且看日后臣妾的成果吧~”
安陵容聪慧,知道安七这是就已经间接给玄凌预订下了下一次召见她的机会,心下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
玄凌又说了几句,便去听朱宜修和慕容世兰的壁角了。
然而等他赶到的时候,慕容世兰刚好从里面出来。
欸,你说这不巧了吗?
与玄凌见过礼后,慕容世兰却并没有想把玄凌拐到自己的宜芙馆去,而是说:“想必皇上是在看皇后娘娘的吧,臣妾就不打扰皇上皇后恩爱了,臣妾去看看恭贵嫔教学教的如何。”
玄凌一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来,随口答应一声让她去了。
看着慕容世兰快速离开的背影,玄凌心里一时竟不知道到底该先嫉妒哪一位?
凭什么安七比他这个皇帝还重要?可是凭什么华妃就能去看安七教学,他这个皇帝却不可以?
玄凌:朕裂开了。
安七并没有藏私,而是很认真的把一些吟唱技巧都教给了安陵容。安陵容虽不说全学会了,但是也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安陵容知道自己是借机往上爬,可是看见安七这么认真的信任她、教授她,她心里到底还是偏向了安七这一边。
安陵容道:“贵嫔娘娘待嫔妾这样细心,难道就不怕嫔妾做那忘恩负义之事吗?”
安七笑弯了眼睛,依旧温柔如水的说:“你会怎么问出来,就说明你不会呀。退一万步说,其即使你会,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人与人就是不一样的呀——本宫希望可以对所有人都好,本宫也希望所有人都是好的。只是世事并不尽如人意。今日本宫教了你,本宫与你是师徒。明日你出师了,不认本宫这个先生,本宫也不能如何呀,最多就是以后本宫也不认你这个学生好了。”
不认她了?
安陵容心里一慌——那不成。
那怎么成呢?
安七是这宫里少有的会对她和颜悦色的嫔妃了,她如何能让安七再不认她呢?
宫里的人啊,要么是势利眼富贵心,要么就是明哲保身。
嚣张跋扈者如华妃,低调处事者如冯淑仪、端妃,拜高踩低者如恬贵人、秦芳仪,狐假虎威者如悫妃……
位份高的看不起她,位分低的也在嘲笑她,大约也只有安七和甄嬛愿意跟她来往了——不,连甄嬛也是比不上安七的。安七会仔细温柔的给她讲道理,会告诉她该怎么更加发展自己的优势,这些都是甄嬛不会做的。
甄嬛一直是聪明的人,不会想不到她还什么都没学过,可是她从来不愿意教她。
可是安七愿意。
安七真的好温柔。
沈眉庄温柔却高傲,是,沈眉庄是世家女,她有她的骄傲,什么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所以安陵容在她面前永远自惭形秽。
安七是那样的出身,她和安陵容一样知道,没权没势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所以即使如今她已经成为了一宫主位,她也还是会记住那些过去,不会因为避讳被人提起而猖獗放肆要人性命,也不会对小人物颐指气使耀武扬威。
多好的安七。
安陵容心想,她是前世修了多少福气,才得来这样一段师生情意?
安陵容狠狠摇头,立誓一样的说:“娘娘放心,嫔妾一日是您的学生,一辈子都是您的学生,若有一日背叛娘娘,必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安七瞪大了眼睛:“你这……这又是在瞎说什么?不可以这个样子——”
安陵容心里一暖,握住安七的手道:“娘娘放心,这都是嫔妾的真心话。”
“你们在做什么?”
慕容世兰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才和皇后说完口水话,顺道过来一看,就看见这么刺激的场景。
安七抽出手来,行礼下去:“臣妾给华妃娘娘请安。”
安陵容也赶紧照办。
慕容世兰心里相当不好受,当下便冷笑一声,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罪臣安比槐的女儿——你父亲犯了那样大的错,你不在自己宫里闭门思过,倒还敢来皇后娘娘这里招摇了?”
安七皱了皱眉,道:“华妃娘娘怎么能这么说呢?安比槐现在只是白丁,却并不是罪臣呢。”
慕容世兰顿时怒(妒)火中烧,道:“原来教了几天歌唱,你们还真有了师生情分不成?”
安陵容害怕极了,诚惶诚恐道:“嫔妾实在不知嫔妾错在何处,还请娘娘明示。”
慕容世兰心思急转,道:“你父亲运送银饷的地方,正是本宫父亲领军作战的地方,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耀武扬威不成?”
安陵容一时间又是害怕,又是惶惑:“嫔妾并不曾耀武扬威……”
安七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华妃娘娘这里自然有本宫在。”
安陵容还有一些不敢走,但是到底是被安七拉了起来,又推了出去。
这中间,华妃到底是没让人拦住她不让走。
安七这才大着胆子拉住了慕容世兰的手,放软了声音道:“华妃娘娘赐臣妾墨玉琴,又借臣妾琵琶,娘娘一向待臣妾极好,臣妾无一不记在心里。虽则安选侍是臣妾的第一个学生,臣妾待她是不一样些,但是她也不会压过娘娘去呀……娘娘不要生气了,要臣妾做些什么,才能出了这口气呢?”
慕容世兰被哄得有些飘飘然,轻咳一声,道:“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挺多,本宫什么时候吃醋来着?”
安七及时改口:“是,臣妾没说娘娘吃醋了——臣妾这几日练习二胡,手指上都起茧子了呢,娘娘您瞧,可真疼。”
慕容世兰果然捧起手来看,有些心疼道:“皇后不是叫人给你打了义甲吗?上好的金玉霜给你不要钱似的涂着,怎么又起茧子了呢?可出过血么?”
安七老实摇头:“起了茧子,就不会出血了。”
慕容世兰没好气的说:“好了,本宫也不是不让你收学生,只是——只是这后宫里的人,有几个是好的?你对谁都这样亲密,旁人若害了你去,你可别找本宫来哭。”
安七再次摇摇头,面上是一派的天真纯良,道:“可是臣妾只管以礼待他人,难道他们还能对臣妾不善么?”
慕容世兰一句话噎在喉头,到底还是微微叹了口气:“……随你去吧。”
又说起:“本宫听说,是甄婉仪求你教安陵容的?”
安七点点头:“是的——实际上臣妾不太喜欢跟甄婉仪来往啦……臣妾这样做不对,臣妾知错。”
“这有什么不对的?本宫已经听皇后娘娘说过了,是她污蔑你在先,你尽可以不喜欢她!”
于是没过几天,安陵容就开始侍寝了。
真正在安七这里学到了什么,其实玄凌并不在意,甄嬛也不在意。
他们都知道,安陵容跟安七处的近些,那见到皇帝的机会就更多些,况且安陵容要分宠也是分掉安七的宠,而不会涉及到甄嬛什么。
只要安陵容出现的次数多,皇帝难道不会动心思吗?
毕竟安陵容比安七长得好看许多。
甚至有可能,这一场师生情分中,恐怕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单纯的以为这就是教授与被教授的事,也包括安七和安陵容。
安七并不在意玄凌的注意力是不是从她身上挪开了——她反正也不是靠着玄凌的恩宠过日子的,既然玄凌不爱重她,那她也就不会多么爱重玄凌,到时候玄凌再吃醋,那就是他自找的了。
太平行宫向来夜宴众多,安陵容的加入也不过是如此。
安七并不计较安陵容“出道”的事儿,反而多次带着安陵容在夜宴上合唱,有时候是男女配合,有时候是姐妹情谊,这一度成为夜宴上最令人感到新奇的风景。
这日,安七带着安陵容一起唱着《一拜天地》,并没注意到甄嬛出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又回来了,却也并没有人问她。
玄凌听惯了安七弹琴弹筝,其实注意力一早就不在甄嬛身上了。
这日夜宴,听得曹琴默的温仪帝姬突然开始吐奶,后半段的宴会自然就不了了之。
甄嬛本来是等着安陵容一起走的,但是安陵容却跟着安七走了——因为安七实在担心温仪,所以早跟着曹琴默一起去烟爽斋了。安陵容在跟安七合唱结束后就和她坐在一块儿,这时候自然也是一起行动。
温仪才刚刚满周岁,那么脆弱的小孩子,躺在曹琴默怀里几乎奄奄一息,想来是真伤着了。
曹琴默急得眼泪直掉,却又没有丝毫办法。
安七关心道:“不如本宫抱着哄一哄,好不好?”
曹琴默虽然不舍,但是她知道安七和温仪关系一向很好,之前来太平行宫的路上,就是安七一路抱着哄着的。
好容易把孩子哄睡了,安七忧心忡忡的说:“怎么以前没有见过温仪有这样的情况?”
曹琴默拿帕子擦了眼泪,道:“嫔妾也不知道,好像就是今天才突然出现的事。”
安七安慰道:“最近天气热,小孩子脾胃虚弱,吐奶也是有的。你再问问太医吧。本宫记得江穆伊太医就很擅长儿科,不如细问问,再不然,现在的太医院提点章弥章太医据说是家里祖传的小儿专证,本宫代你问问就是。”
曹琴默自然连连道谢。
其实曹琴默自己未必不知道这些太医都擅长什么,但是她更知道,江家两太医都是给华妃做事的人,章弥就更是给皇后做事的人。
江家太医已经问过,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章弥就未必不知道了。可是皇后身边的人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帮她的温仪呢?
可是安七对于皇后而言是不一样的,如果让安七去问的话,章弥无论如何都要给七八分颜面的。
总以为吐奶不过是小事,谁知道温仪连续吐了四天也没个好转,曹琴默急得每天都以泪洗面。安七也担心温仪,一边又是安慰曹琴默,一边又要哄温仪,一张脸上也是布满了倦容。
玄凌如今二十七岁了,膝下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温仪恰好是幼女,他如何不心疼?于是越发的发起脾气来,道:“你们都是一群什么废物,一个吐奶都治不好!”
安七也不管他,只是接连不断的唱着童谣哄着温仪——孩子吐奶实在难受,闹了四天人也虚弱的厉害,这会儿哭声就像小猫叫一样,又细又弱,叫人听着心疼极了。
“这样不行的呀,你们总要拿出办法来呀!”安七着急的问旁边站着的太医,道:“且不说温仪帝姬身份贵重,便就是一普通婴孩,有这样的反应自然是不正常的呀,你们医者父母心,总该想出办法来的,否则你们行医问药大半辈子又图个什么呢?”
太医们噗通跪了一地,想了半天,道:“微臣觉得帝姬恐怕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怕是要检查一下食物的好。”
玄凌烦躁的把手里的佛珠甩来甩去,一挥手道:“把这段日子以来帝姬吃过的东西全都拿上来!”
皇帝下了命令,自然有人去照办。
太医一一查看下来,最后指着那碗马蹄羹道:“回皇上,微臣觉得这马蹄羹有些问题,还请御膳房的总管一同上来查验。”
不多时,御膳房总管张有禄便上来了,尝过马蹄羹之后,道:“此马蹄羹无毒,只是并非只用马蹄粉做成,里面掺了木薯粉。”
“原来如此!”太医一出声,旁人的眼光就都被吸引了过去。此时,太医便道:“木薯是南洋进贡的特产,我朝并无出产。木薯磨粉可做点心,只是根叶有毒须小心处理。木薯粉一般无毒,只是婴儿肠胃娇嫩,木薯粉吃下会刺激肠胃导致呕吐或吐奶,长久以往会虚弱而亡。木薯粉与马蹄粉颜色形状皆相似,混在一起也不易发觉。”
玄凌伸手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御膳房是怎么做事的?连这个也做错!”
张有禄连忙为自己辩解:“皇上息怒,奴才在御膳房做了二十年了,从未出过差错。帝姬的饮食向来是重中之重,奴才绝不会让此事发生的啊!”
朱宜修看了一眼慕容世兰,错愕道:“你的意思是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的?”
张有禄一声不敢言语。
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一时间众嫔妃都窃窃私语起来。
安七有些惊慌,下意识把温仪护在怀里:“怎会有人如此心狠?温仪还只是一个襁褓婴儿啊!”
曹琴默流着眼泪跪下道:“臣妾无德,若有失德之处,还请上天垂怜放过温仪,臣妾身为其母,愿接受任何天谴。”
慕容世兰弯腰把曹琴默扶起来,道:“求上天又有何用,只怕是有人捣鬼,存心与你母女过不去!”说罢屈膝向玄凌道:“请皇上垂怜曹婕妤母女,彻查此事。也好肃清宫闱。”
玄凌那能忍吗?
不可能!
当即下令道:“查!”
很快就有消息,温仪开始吃马蹄羹是从四天前开始的。当张有禄查阅完领用木薯粉的妃嫔宫院后,面色变得苍白为难,说话也吞吞吐吐。终于道:“只有甄婉仪的锦瑟轩曾经派人在四日前来领过木薯粉,说要做珍珠圆子。此外再无旁人。”
系统:【哦豁。】看来主子要出手了。
安七:哇,猜对了呢。
甄嬛脸上闪过震惊和一丝慌乱,却还记得保持冷静,站起来道:“四日前嫔妾因想吃马蹄糕,就让侍女浣碧去领取,她回来时的确也带了木薯粉要为嫔妾制珍珠圆子。”
“那么敢问婉仪,木薯粉还在么?”
甄嬛略一迟疑,坦然道:“想必还没有用完。”
玄凌追问道:“只有甄婉仪宫里有人领过,再无旁人么?”
内监不敢迟疑,道:“是。”
安七把温仪小心的交给保姆,色若寒霜道:“怎么又是甄婉仪?之前污蔑本宫的人有你,鬼魂索命之事上有你,合宫夜宴上丢脸的人有你,怎么今日这样的事,又与你有关呢?!”
甄嬛脸色一变——这旧账一翻,就意味着她的信誉度在急剧下降,那么温仪帝姬这件事光靠玄凌对她的信任,恐怕是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出去了,因此,若她还想要脱身,就必须要找到合理的解释。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要上哪里找出什么证据来?
忽然宫女中有一人跪下道:“那日夜宴甄婉仪曾独自外出,奴婢见小主似乎往烟雨斋方向去了。”
玄凌骤然举眸,对那宫女道:“你是亲眼所见么?”
那宫女恭谨道:“是,奴婢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又一宫女下跪道:“小主独自一人,并未带任何人。”
这可好了,矛盾中心绝对是甄嬛没跑了。
甄嬛脸色更加苍白,道:“嫔妾当真没有做过!嫔妾或许经过了烟爽斋,但是并没有进去啊!”
玄凌怎么还能信她?
他看向慕容世兰,她正在紧盯着甄嬛,就像是盯住了猎物的蛇。他又看向朱宜修,却见对方正看着安七。
玄凌顺着朱宜修的视线看向安七,才看见安七满脸的疲惫,忍不住问:“这几日恭贵嫔是不是也在不眠不休的照顾温仪帝姬?”
安七点了点头,道:“这么小的孩子,太可怜了呀——甄婉仪,你要拿出证据来的,谁能证明你没有进过烟爽斋吗?毕竟现在所有的线索几乎每一条都指着你,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呢?”
甄嬛缓缓跪在地上,对着玄凌俯首磕头:“嫔妾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嫔妾也绝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安七累极了,也失望极了,道:“甄婉仪,本宫要的是证据啊。就像你当初轻信小印子和花穗的话,说本宫下药害你一样,本宫若是如你现在一般,只知道一味地恳求让皇上相信本宫,本宫当真可以洗脱悬疑吗?皇上想不想相信你,本宫不知道,但本宫不想相信你,温仪还只是一个孩子,吐奶吐成这样儿,你没有贴身照顾她,你怎么会知道曹婕妤心中有多难受?真是麻烦你收起你那些什么你信任我、我信任你的把戏!今日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在本宫这里,那可是过不去的!”
玄凌竟然被说服了——确实,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味的要求别人去信任你,是最无用的做法。
系统忧心忡忡的说:【主子,她恐怕不会说——毕竟原著就是这么安排的。】
安七冷笑一声,道:【原著里面她之所以不说,一个是她的位分足够高,还有一个就是她坚信玄凌爱她。她知道玄凌会相信她,此事她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她觉得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如果把和玄清聊天的那件事说出来,玄凌还会不会信任她可就不一定了。其实她这种选择无外乎是两害相遇取其轻——那我们就让她不得不这么选择就是了。】
系统挠了挠脑袋,道:【但是主子,端妃现在就在外面听着呢。】
安七摆摆手:【不着急,我总有办法让她说不出口。】
玄凌又说:“你且抬头。你既然说没有,那么那晚你离席之后可有遇见什么人可以证明你没有进入烟雨斋,也就可证明与此事无干。”
甄嬛看见了玄凌眼里的赞同。
可她怎么能说呢?
她不由得想——浣碧啊浣碧,你真是害苦了我。
可是解决眼下的困境才是当下第一要紧的事。
安七偏偏又说:“这话不对——”
玄凌倒没有生气:“怎么不对?”
安七皱着眉道:“甄婉仪确实经过了烟爽斋,那么在她经过烟爽斋之后有没有遇见什么人,这都不能证明她没有进入烟爽斋啊——万一她是已经从烟爽斋出来之后,才遇见的旁人呢?”
玄凌若有所思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安七想了想,道:“如果甄婉仪那日出去确实遇到了什么人,就应该把那个人也叫过来询问是在什么时候遇见的,如果在靠近烟爽斋之前,那也就罢了。若是在经过烟爽斋之后,那甄婉仪就要想别的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比如——把那个叫浣碧的侍女叫过来,问问甄婉仪当日是否有携带木薯粉出门。毕竟当晚甄婉仪从锦瑟轩出来就只是为了参加夜宴,总不至于随身带着一袋子木薯粉在扶荔殿给皇亲国戚做珍珠圆子不是?”
玄凌点点头:“此言有理——去将那个丫头带过来。”
甄嬛脸色更加苍白了——她并不能确定浣碧是不是背叛了她,如果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或许她还可以期待一下。但是这件事处处都显得严丝合缝,反而叫她觉得有些许诡异,万一浣碧已经背叛了她呢?
甄嬛没有办法,磕头下去,道:“嫔妾那一晚独自去了桐花台……”
“甄婉仪那一晚都与臣妾在一起。”身后有虚弱的女子声音缥缈浮来。
殿内众人都是一惊——原来是端妃。
系统扼腕叹息:【怎么到底还是让她给说出来了?!】只差一步!真的就只差一步了!连桐花台都出来了,可能下一秒就是清河王!可偏偏这时候齐月宾进来,这怎么不叫系统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