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应该认识燕思昭。”江焰琅对此并没有疑问,只是顺便多问一句:“你觉得他还活着?”
“不是只想找师父么?”叶离观倒是奇了怪了,“竟还关心起别人来了。”
谁让于惊川来和走的时间都这么凑巧呢?
这是他渺茫期望中的其中一缕,哪怕掀开后只有烟尘,他也要先握住。
江焰琅撇嘴道:“我怕是因他遇袭的,所以那水潭和燕思昭有什么关系?”
“燕思昭最终受困于清江之上,那些追杀他的人因此设宴,当时我刻意混进宴席,听见有人说燕思昭像是故意把他们往潭中引。”
刁满客说得有些累了,深吸好几口气才继续道:“可惜他没成功,有人认为是陷阱,有人不当回事,但这毕竟是他留下的线索,我想牵起来看一眼。”
叶离观猛地看向江焰琅。
“那些东西……那些人……”江焰琅神色恹恹,“看来借走蛟做事的不止你一个,刁满客。”
“没大没小,叫我师兄就好。”
刁满客没来由得轻松很多,好似压在他背上的负担被分走一些,让他得到喘息的机会。
但江焰琅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现在好了,线索和燕思昭都去了江里,你现在怎么办呢?”
叶离观也问他:“邢前辈被人发现时就死了,你是怎么和他说上话的?”
刁满客抿唇,有些失神地隐忍着情绪。
等他稍微缓和,声音却在颤抖:“邢华允登楼前找过我,告诉我他会去哪些地方,好的坏的他都想过,恐怕也没料到会受如此折磨,那时候他身上有数种毒,我猜燕思昭是不想让他再受罪才下了手,可惜那毒离奇极了,竟又催他醒了几次。人都去追燕思昭,我便是在那时找到了他。
“我救不了他,邢华允……最终流干了血才彻底死亡。”
“……我没问题了,”叶离观轻叹,“所以你现在怎么办呢,刁兄?”
“别忘了,你现在还是被我挟持的状态。”江焰琅补充说明。
刁满客:“……”
充沛的感情潮水般退去,眼前的江焰琅在面无表情地掉眼泪,让他头皮略微发麻。
红喜低声呜咽:“师兄,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些,红喜虽然没大用,好歹也能卜个吉凶,看看邢前辈在世上还留下些什么没有。”
几道目光唰唰盯住抽泣中的姑娘,她浑然不觉,袖口挡着眼睛仰天悲泣。
“小红!我的好小红!”刁满客充沛的感情又回来了:“快算一算咱小师弟看见的东西漂到哪里去了!”
江焰琅紧随其后:“红师姐,麻烦再替我师父卜一卦,能有个大致方向便好,小师弟我日后必定重重报答。”
“我没他们那么麻烦,”叶离观朝她一拱手,“只求红姑娘告诉我燕思昭的生死。”
“……你们在干什么?不要放弃思考全来指望我这个半吊子的玄学啊!”
红喜大怒,狠狠敲了每人一拳头。
激昂的情绪被敲灭了。
几个人霜打黄花般蔫了下去,看得红喜再次握紧拳头:“我就是在清江边上长大的,清江不仅有捞尸人,还有浅水处,运气好的话上游冲下来的东西会被截在江岸,但江水流得可快了,这段时间刚好暴雨连连,你们追得上吗?”
江焰琅点头:“追得上。”
“等等。”刁满客满头大汗,“这几率是不是太小了点,这和算卦有什么区别?”
叶离观唔了声道:“区别在于我们可以立即动身去验证这个可能性。”
“百家山庄有行船,如果你们需要,尽管拿去用。”
红喜爽快挥手。
“谢谢红师姐,”江焰琅笑靥明朗,“但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请二位与我们一道走了。”
“没问题。”
红喜爽快答应了。
“等等!”刁满客汗如雨下,“我还没说……要走也可以,怎么就绑我一个人!?”
阴云压在浮金城上空,街坊都忙着将水清出房屋,小孩在漫过脚背的水中嬉闹,虽有灾祸,却并不严重。
只是飞来横祸降在百家山庄头上——
“天呐!百家山庄的两位客人被凌云燕行门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