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就见江焰琅变了脸色,他幽深的眼中渗出几分冷意,在昏暗的环境中看不真切。
但易明松感觉周遭的温度猛然降低,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危险有所察觉:“江少侠,冷静啊!想想他上一段不解之缘,这一段恐怕也没多靠谱啊!”
江焰琅察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了翻涌的情绪,也不想隐瞒,沉声道:“这刀的主人是我师父。”
“你们……不会是仇人吧?”
否则长情想不明白他身上的威压从何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有些低估这少年了。
江焰琅皱眉,已经不止一人这么想了,是他的表现真的很怪异?
他有些想不通,偏头道:“你也认识我师父?”
“也?”长情对这个字品鉴一番,又压住好奇说,“如果你师父叫方与恩,那我确实认识,可我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一位徒弟,我只知道你手里这把刀和他的一模一样。”
江焰琅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他的心脏狂跳,面上却没什么变化,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长情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了,试探着问:“难不成真是?”
“是又如何?”江焰琅叹气,并未正面回答他,“你也想让我叫你师兄?”
“也?”再次出现这个字,易明松都用复杂的眼神看他:“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长情也问:“这家伙徒弟还很多?”
易明松看他二人变幻莫测的神情,忍不住插嘴道:“这又是谁?”
“抱歉,我对这人了解不深,他还始终戴着面罩,想看清脸都难,但教过我的人都很少出现在江湖上,他们并不弱,我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还挺有自信的嘛,”易明松拍拍他,“打得过江少侠吗?”
这个问题有点致命,长情可不想在这和他动手。
好在江焰琅也不像好战的人,他低垂着眼抚摸刀身,目光温柔,不像在望着一柄可以轻易取人性命的武器。
长情叹口气道:“江少侠内力摄人,我已经输了半步,希望在卜云山庄不要和我看上同一件宝贝,我实在不想和朋友动手。”
易明松满目鄙夷:“美得你,万一碰上本少爷,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易公子这是……承认我是朋友了吗?”
易明松不明白他在感激涕零什么,颇为害怕地看向江焰琅。
可江少侠兀自出神,没接住他求救的眼神。
长情又道:“唉,人在江湖总会有落魄危难的时候,若此时有朋友支持,实在人生一大喜事。”
被他一语道破,长情羞涩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一出江湖遍被骗去钱财,好不容易捱到现在,就盼着能去卜云山庄捞一笔,谁知在映灯楼损失得一干二净,都是些难以启齿之事,唉。”
“……你不该叫长情,不如叫缺钱公子好了。”易明松简直无语,“我看映灯楼把你扔出来也没有别的原因,单纯只是你没有油水可榨吧!”
长情转移话题道:“江少侠,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看我也没用,在下从出生开始就是穷鬼,现在更是身无分文。”
江焰琅自身难保,还有个归白要养,不靠别人勉强够他撑到卜云山庄,再来个蹭吃蹭喝的他可受不了。
“你们……怎的这般落魄?”易明松震惊了,“这就是闯荡江湖的代价吗?怪不得家父不希望我出来呢,想想我确实花了不少钱,却没换回来一点。”
长情:“唉。”
易明松:“唉。”
江焰琅:“……”
这场景似乎前不久才出现过一次。
“不过嘛,既然大家都是去卜云山庄,混在我家也没什么不妥。”易明松安慰似的看了眼江焰琅,“江少侠,就是要把你的刀藏起来。”
江焰琅还没说话,长情就一把抓住易明松的手,眼泪汪汪道:“易小少爷,您真是好人,等到了卜云山庄有你看上的东西,我一定帮你要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