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小慈这来历,又与那南诏血螻有瓜葛,虽知寻墨山附近几处山头都有沈都长老布下的结界,周围又时不时有轮值,巡逻的仙家门修。
但那血螻神出鬼没,沈禹疏难免比以往多一层心眼。
而且,逢年过节,书院都放假归家,防守的力度难免比寻常要低。
出门前,望着在门口巴巴望着它的小慈,给整个院子和一部分后山的范围加了一层既不可以出也不可以入的结界。
若是有擅闯的,不光他知,能伤了那物,甚至还会触动整个寻墨山的结界,届时沈都的仙修全赶来,饶是十八般武艺也难逃。
不过这对小慈而言,实在太过憋闷。
沈禹疏知它爱动,爱在山林里四处肆意玩闹,平时有空时也都会去后山捕鱼捉虾,打个野鸡,居无定性,无拘无束的性子。
但类这一身份注定了这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奢侈。
三天时间太长,范围越大,耗费的灵力自然越多,后山也只能留个约莫三个院子大的范围给它透透气。
小慈站在院子前不远处,望着即将离去的沈禹疏,伸手轻轻触了一下一碰就散发出微茫白光的结界壁内。
小慈不舍,声音细细地,“禹疏哥哥,你何时回来啊?”
沈禹疏望着它,柔声道,“不出三日便回了。”
沈禹疏透过结界壁揉揉小慈干净的发丝,轻声安抚道,“我既已知害你为血螻,便不敢掉以轻心了。”
“血螻一族不简单,以后若没有我的安排,不能擅自去太远玩了。”
“就三日,你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好吗?”沈禹疏温声道,语气温柔至极。
小慈扬起头,半句拒绝之言也说不出口。
它从未遇到像沈禹疏这般好看温柔之人,不嫌弃它,愿意接纳它,还保护它。
话毕,沈禹疏将一个海螺塞到小慈的手里,“我知你尚不会传音术,若你闷了,对着里面说话,我能听到,也能回你。”
小慈缺爱又敏感,眼圈红了一些,侧头掩饰时看到散发莹莹白光的薄壁,没有一丝被禁锢的不满、烦郁,反而有了一种被人细心呵护的踏实。
小慈浑身暖暖地,对沈禹疏甜蜜地笑,如珠似宝地抱紧手里的海螺,用自己都不觉含情脉脉的眸子望着沈禹疏。
沈禹疏瞧了一眼,觉得要被它的眼睛吸了进去,捂着唇轻咳了一声。
“你若是想自个弄些吃的,就和我说,我替你去告诉轻水,让它给你送些过来。”
“待我回来,再陪你去后山里捉那些山畜来吃。”
“嗯?”
它被关过好长时间,区区三日,不过轻而易举。
小慈乖乖地点点头,听话极了的模样,看得沈禹疏心很软。
小慈依依不舍地望着沈禹疏离开,最后还是忍不住道,“禹疏哥哥,你要早些回来。”
沈禹疏回头望着它,远远望着一身浅蓝衣裙的小慈,撑在门边望着他。
沈禹疏心里软成一团,觉出些眷恋的意味。
对着传音螺说了句,“快回去吧,天冷。”
“很快就回了。”
年初一,平南王王府设宴,沈都众仙门世家都来这参加年宴,洽谈饮酒。
宋鹊同沈禹疏相熟,坐在相邻的位置,瞧着沈禹疏坐下了便一副心不在焉,还时不时勾唇的模样。
宋鹊轻唤,“沈禹疏。”
见人不搭理他,低头仔细一瞧便望见着手心上的传音螺,手指施了个暗咒,立即便听到里传来的声音。
被人窃听,沈禹疏抬眉望他。
“禹疏哥哥,你现在在干嘛呢?”
沈禹疏拟声传去,“吃宴呢。”
“哦,那宴会上人多不多啊?”
“蛮多的。”
“那宴会上有什么好吃的啊?”
“就些鸡鸭什么的。”
熟悉的软声软语,是小慈,宋鹊心里勾起了些兴味,听着那类妖接着拖了长长的声哦,两人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聊。
一人一妖一言一语,倒一句回应也没落下。
宋鹊夹了一筷子酱鸭,沾了些甜酱,都不及旁的那两的对话腻得人发慌。
宋鹊听了半饷,后悔把声开了,施施然捏了个咒封上,落得耳根清净。
见人放下传音螺,宋鹊才吊了双眉,调侃道,“呦,怎么同样是恩人,就寻你来说了?”
沈禹疏摇摇头,无奈一笑,“不是,你不要乱说。”
“它住我那儿,又不在你那,自然熟些。”
“那我原来还日日都去瞧它,给它把脉。”
“瞧出来了,一口一个禹疏哥哥,腻死人了。”宋鹊呲牙咧嘴,一副被腻到不行的模样,
沈禹疏笑得无奈,“回头我让它也叫你宋鹊哥哥。”
“反正你年岁和我相仿。”
宋鹊轻啜一口茶,轻笑道,“你可别。”
“宋医师就很好。”
“那类妖你打算怎么处理?”宋鹊又传声问。
沈禹疏拿其青瓷杯,浅啜一口,慢条斯理道:“先留着在寻墨山读几年书,学点本领。”
宋鹊也是这般想,思及那类妖脑子没有受伤,救回来时,为了照顾它的心情,就没有问,但是现在基本好了,也该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