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军师早上要处理公务,所以宋应辰就在军中呆了着,看着牧随风练兵。
等到中午吃过饭后,军师才来寻应辰。
不过这是最好的时候,此时太阳已经完全生起,驱赶完昨晚剩下的寒气。
今日去的是一座矮山,前些日子还是银装素裹,现在雪已经全数化去,露出了深褐色的石头。
只觉得怪石嶙峋。
“这是停云喜欢来的地方,不高她自己能过爬上去,也能够清晰地看见这周围的景色。”军师出门,没有带侍卫,所以此时就他们两人。
宋应辰没说话,只是与军师并肩走,然后留意着脚下的石头。
“你倒是觉得不累?”
“回军师,我以前住在山上,走得多了,也就习惯。”
“哦~”
军师有些疑惑,但是没再说什么。
“停云小时候这边关还乱得很,所以她爹不让她出门。她机灵,每次将我给她布置的功课早早写完,就让我偷偷带她出来玩。她知道我是无所不能,她爹也不会和我置气。最先来的就是这里,那时候是夏天,这一片开了许多黄花。”
“边关的景色倒是多变。”宋应辰听着,但自己不能随便置喙停云小时候,所以转为说风景。
“是神秘。”
军师回答。
“停云在京中可出去玩过?”
“这,未曾。”
“哼。”
军师有些生气,但也对着宋应辰撒。
然后就这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
“那边你就自己去看看吧,停云以前也是自己去的,她喜欢自己一个人躺在花上,草上。”
“是。”
“往年这时候来,停云都喜欢上去找刚盛开的款冬花,不知你运气如何,去试试吧。”
“我等你。”
军师说完,就朝着一太阳的地上坐去,仰头看着宋应辰,一个眼神,让他快走。
宋应辰朝他行礼,然后独自往山上走。
最开始时步子有些迟疑,不知上山的路在哪,后来走久了,才发现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所以也就快了许多。
这一带没什么人放牧,所以空气很清甜。虽有太阳,但是风是凉的,不冷也不热。
一切都刚刚好。
军师也同往常一样在下面安静地等着,瞭望那远方。
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然后军师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但是宋应辰还没有回来。
按理说上山到顶也就半个时辰,莫非他也睡着了。
军师没有慌张而是自己上去找。
真是与停云一样不让人省心,但是这样麻烦也好,不让人孤独。
可是等军师上去后,没有宋应辰的身影,只是地上的血迹斑斑。
有强烈的打斗痕迹。
人也是从另一边走的。
那条路顺着下去,就是北蒙。
军师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
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骑马过来,这会儿还要自己跑回去给牧战德报信。
快到军营时军师才叫了牧京,让他快去与牧战德说,宋应辰被掳走了。
大帐之中牧战德正在与副都督商量军事,看见牧京火急火燎地进来,他十分不喜。
一个眼神将牧京吓得不轻。
此时已经商议完全,所以副都督也就有眼力见地出去。
“是我军中的纪律,还是我牧家的规矩中教得你如此鲁莽?”
“将军恕罪,只是军师让我来报,宋应辰被北蒙掳走了。”
“什么?”
牧京不敢再回话。
“为何会如此?”
“这,军师今日带他外出,就……”
牧京磕磕绊绊地回答。
“似是有备而来。”
军师这时已经赶到。
牧京也如看见救星一般,退了下去,自己去领罚。
“叫随风去要人,否则这就不是丢个人这么简单了。”
军师说着,在路上他就已经想好对策。
牧战德照做。
“近来牧民只说北蒙人野蛮,没想到猖狂到如此地步。”
牧战德说着,全然没有怪罪军师的意思。
这就是多年来的信任。
“此事是我欠你人情,你的宝贝女婿好像受伤了。”
良久之后,军师服软。
牧战德倒是意外,向来欺负自己的人,现在倒知道认错。
“无碍,若是不能平安回来,你才是真正欠我,更欠停云。”
“那就只能看对方是什么态度了。”
之后他们都没有说话。
虽都担心,但是都没说出口,毕竟他们是整个军队最核心的部位,他们若是着急,必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静思,是他们在外人面前展现出最多的样子。
京中。
这几日牧看都不在府中,倒是有些意外。
停云今日与牧请露上街,见到了只有过一面之缘的许燕林,一副大小姐的样子,还是那么的高傲,似将所有人都看不起。
停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觉得现在还不是与她攀谈的时机,所以就拉着牧请露隐入人群。
晚上吃过饭后,停云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心神不宁。
让槐序点了根仲夏留下的安神香后早早地就睡了。
夜晚确实是最会发生事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