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未曾想过，这张府竟这般不经查，还未待她出手，这张家人自己抖落个干净。

妹妹直唤姐姐名讳无可指摘，可这听着王妃有了身孕就要死心的周凌阳，似与王妃的关系非同一般。

皇后旋即有了计策。

“哀家自见过你姐姐第一面就甚为喜欢，奈何自从她入了大理寺后，我这心竟莫名空落落的。”

“哀家听闻张府还有个庶女，想必这庶女也如王妃般讨喜。”

“这宫里多烦闷，哀家带张灵灵入宫陪陪哀家，张大人你意下如何？”

“能得皇后娘娘的喜爱自是小女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颜真自是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回绝。

张府闺房内，一群丫鬟婆子围着张灵灵置出门的行头。

张灵灵端坐于妆奁前，敢怒不敢言，身侧是不苟言笑的嬷嬷。

恭候于侧的张府夫妇见状也是愁眉苦脸，张夫人每每欲开口，都被张颜真给堵了嘴。

张灵灵回头瞧瞧爹娘，瞬间嘴一瘪，眼泪夺眶而出。

张夫人受不了了带着哭腔控诉，“嬷嬷，孩子小从未离开过我身边，还请嬷嬷给皇后回个话，要不过段日子再……”

“夫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张颜真立马上前呵斥，并将张夫人拽向身后，而后对嬷嬷恳请道，“ 夫人爱女心切还请嬷嬷莫要责怪。”

嬷嬷昂着头，睨了眼这家子，趾高气扬，“利索些对大家都好，若误了皇后娘娘回宫的时辰，张大人的脑袋可就难保啊。”

张夫人身子一滞，又怕又慌，抱着张灵灵的双臂瞬间松开。

“嬷嬷提醒的是。”张颜真一把拽起张灵灵，“这就妥当了，启程吧。”

张府府门口，张夫人一瞧见皇后的御撵行至路口后，一个晃神，没站稳。

身后的婆子眼疾手快将她扶住，“夫人？”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不能就这么看着灵儿不明不白的被抓了呀！”张夫人捏着帕子泣不成声。

哭哭啼啼着忽又顿住，张夫人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老爷，莫不是跟当年高……”

“夫人慎言。”张颜真恐落了人话柄，“依目前来看，皇后娘娘应不会对灵儿下手，待我探个明白，夫人莫要乱了阵脚。”

张颜真旋即转身让人备马，命府内的管家快马扬鞭至北轩王府，托个口信给北轩王妃张时鸢。

他一商贾不沾一官半职，除了跟北轩王有点皇亲国戚的姻亲在，这天降的皇后却莫名入府就将灵灵给带走了。

他再榆木脑袋也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

虽有若怀疑，但当年高府之事事关重大，府中见过幼年时鸢的下人们都已换了个干净。

张时鸢就是他张颜真的嫡女。

此事若真有漏鱼，他能想到的只有龙局的总镖头。

总镖头与他是至交，以他对镖头的了解，断不可能做出背后捅刀不义之举。

张颜真遥想当年，将刚满髻年的时鸢送到镖局也是时感无奈。

灵灵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只能委屈时鸢先暂时避避。

张颜真到了镖局已是未时。

自时鸢嫁入北轩王府那日后，他就再未见过总镖头。

下人给在练武场扎马步的总镖头传话，说是张府的张颜真大人求见。

见到张颜真这个老友，总镖头喜笑颜开，当即命人上两坛上好的桃花酿。

渐橘的日头透过竹叶在墙面斑驳出如大师一般手笔的水墨画。

二人交谈甚欢，意兴阑珊时，总镖头问起时鸢。

都言这北轩王疯癫失势，这时鸢日子自然不好过。

正中张颜真所想，便自然接过话头，“时鸢倒还好，只是灵灵……”

“灵灵如何了？”镖头见他面布阴霾，急切问道。

“今日卯时刚过，不知哪门子风将皇后娘娘给吹来了，她一入府将灵灵给逮进了宫。”

“这……”镖头不解，后忽又想到什么，支开下人，鬼鬼祟祟将张颜真拉至墙角处，环顾四周，低眉颔首，“张兄，可是因当年”镖头说到此处更是小心谨慎。

张颜真知道他想说什么，叹了口气，“老夫也不知究竟是否跟当年那桩案子有关。”

“时鸢身为王妃，兴许能在皇后面前说上几句。”

张颜真一听这，摇头叹息，“皇后回宫前曾试探着问我家姐的情况，我搪塞过去了，此事兴许皆因时鸢而起，她又如何能在皇后面前说得？”

总镖头噤声不语。

或许当初让时鸢嫁入王府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