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窗外。
黑云压城,天欲雨。
“魏大人,这天将大雨,时辰也不早了,就在这景阳宫先暂时安顿一晚吧,待明日再与圣上回禀此案,如何?”
虞妃一听,喜不自禁,“是啊,魏大人.......”虞妃话音未落,窗外瞬间暴雨如注。
魏长风见此,只好应允。
野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雨势越来越大,太医院的宫女太监们乱作一团,抢收院内晾晒的草药竹盘时不慎将叠高的竹盘打翻,半干的草药散落一地。
屋内,周凌阳见时鸢额头冒冷汗,眉心紧皱,又再次抬起她的手。
指尖触到时鸢手腕的那一瞬,周凌阳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再仔细把把脉。
张灵灵在一侧环抱双臂,眉眼尽显烦躁。
“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时候不早了,你回吧。”周凌阳语气不善。
“你!”张灵灵气的几乎跺脚,“难道你没看出来她装病吗?”
周凌阳眼底闪过一丝阴冷,“张灵灵,你若再这般胡说八道,日后别来太医院了。”
“凌......”张灵灵语噎,一时又气又委屈,“为何她一来,你就如变了个人般,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周凌阳睨了身侧的随从一眼,起身看向窗外,只见窗外天地茫然一片,看不清屋楼殿宇,这白茫茫的雾气似时鸢的脉像,摸不清,看不透。
“张小姐,请回吧。”随从抬手躬请。
“哼!”张灵灵一甩袖子径直出了门,眼里盈满了委屈的泪水,捏着帕子擦泪的同时,迎面撞上前来请王妃回宫的嬷嬷。
“没长眼啊!”张灵灵正好一肚子火没处撒。
“小主请恕罪。”嬷嬷躬着身子致歉。
张灵灵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没走两步,忽又顿住,“你哪个宫的?找谁?”
她觉着这嬷嬷不似这太医院的人,脸生,且直奔周凌阳的寝屋。
“回小主,老奴乃凤仙宫虞妃娘娘的亲侍。”
“虞妃娘娘?”
“是。”
“来找周院判么?”
“不是,是奉命来寻王妃。”
张灵灵眸子提溜一转,“何人让你寻,可是北轩王?”
嬷嬷一怔,“正是。”
张灵灵怒火瞬间烟消云散,她变脸似翻书般快,她好言好语道,“嬷嬷,你随我来,你家王妃这会正装病呢,赶紧给她带走,别在这碍眼。”
......
屋内,时鸢苏醒,脸色无血气,虚弱苍白。
耳畔响彻一群女人诵经的声音,她循着声音到了一处荒废的庭院,庭院盈满雾气,只觉得诵经声遍布身周,她无论往哪个方向都不对,时鸢受不了了,抱头蹲下,捂住耳朵。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她缓缓站起身,只见那女子背对着她,身着素白衣裙。
“你是何人?”
无人应答。
时鸢跟着上前,想瞧个仔细,未料这女子脚步极快,却始终与时鸢隔着一丈远的距离,时鸢顿觉蹊跷,上下扫视一番,竟发觉这女子双脚悬空,鬼步森森。
时鸢顿觉应在何处见过此邪祟,一般的死气。
似刚进太医院时,看到的那个诡异宫女。
正欲看清那人何模样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待她再度睁眼,不知身在何处,守在床畔的周凌阳眼睛忽地明亮起来,一声声唤着时鸢的名。
她晃了晃脑袋,脑海里声音似被一瞬抽走了般,再无任何诵经声响,只能听到窗外淅沥的雨声。
周凌阳将她扶起,背靠床头一侧。
“可有好些?”周凌阳满是心疼。
“无碍,就是有些口渴。”时鸢脑海浮现那一脸死气地宫女,脑袋有些胀痛。
柳仙:我的判官大人,你可算醒了。
时鸢:你觉不觉得那女子有些古怪?
柳仙:古怪如何?就怕是比这更可怖的邪祟。
时鸢:邪祟?
柳仙:你的小跟班可是被伤惨了。
时鸢:黄黎?她怎么了?
时鸢心绪有些激动,胸口一阵刺痛。
周凌阳忙上前搀扶,“身子还很虚弱,可别再动了气。”
“是啊,王妃,你要是伤了身子,王爷可就得怪罪我们了。”张灵灵满面春光而来。
“你怎么又来了?”周凌阳见是张灵灵,语气满是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