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我父亲母亲怎么样?”
“宫主与蔺君的皮肉伤并无大碍,每日按时敷药,不出半月就全好了。但宫主身上这毒十分奇怪,连老朽也不曾见过,暂时只能先用些寻常的解毒药试试。”
“好,辛苦孙伯了。”
“甭跟我老头子客气,回头给我备两盅好酒就行了。”
白胡子老头拍拍孟阳的肩膀,提着药箱,从崇明殿向藏书阁走去。
“哥,孙伯怎么说?”
“除了暂时还没有解毒的办法,其他都还好。不过孙伯带着弟子们去藏书阁查医书了,想来能有些眉目。”
“行,等下我去藏书阁帮老头子一起查查。”
“嗯。听说,你从野鹤谷带回来一个陌生人?”
“是,他叫凌渊,我猜着他应该是放羊的时候撞见了韩潇和那只傀,被误伤了。”
“野鹤谷的仙家里确实有一户姓凌……等过两天大家休整好了,我得带人去打探打探。”
“哥是怀疑他跟韩潇有关?”
“验尸的老李发现韩潇旁边那具尸体有灵骨,是仙族人。但之前的探子说过,韩潇因自己身子废了,灵力大残,所以并不信任仙族修士,身边最亲近的傀一定是人族。”
“那就更不可能了,凌渊是仙族,他也不会是傀啊。”
“小心些总是好的。”
“哥你真是。不过照探子的说法,那只傀有可能跑了?仙族都没躲过的鞭子,人族真的能躲开吗?还是韩潇根本没想杀他?”
“不好说,我派了修士去附近搜寻,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韩潇已死,一只人族的傀也不足为惧。对了,那个凌渊住在你那儿,你要小心他一点,我总觉得他不是被误伤那么简单。”
“我的好哥哥哟,他伤的这么重,就算他想害人,也伤不到我的。我可是你弟弟,你还不放心嘛。”
“不行,保险起见,还是得搜一遍他身上,别藏着什么毒药之类的。”
“哎,哥!”
温孟阳拽着扶光,抬步走向凌渊所在的舒安居。
“凌公子,睡下了吗?”
温孟阳一边拨开扶光阻拦的手,一边敲响了凌渊卧房的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无人应声,扶光便拽着哥哥,想把他拉走。但孟阳还是不死心,想再去敲一遍。两人正僵持着,门突然被人打开。
“扶光兄……”
凌渊扶着门,勉强站定,抬头看着面前同样俊朗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小哥,你也出来晒月亮啊?”
扶光正被哥哥反扣着手臂,见他出来,尴尬地呲牙笑笑。
“在下羲和宫大公子温寥天,也是扶光的兄长。”
温孟阳放开弟弟,理了一下衣领,向着面前这个瘦削的少年微微颔首。
“少宫主。”
凌渊愣了一下,弯腰向他深作一揖。
“哥。”
扶光伸手托住凌渊的胳膊,有点责怪地瞪了兄长一眼。
“二公子。”
凌渊转向扶光,又行一礼,似乎是因为扯到了伤口,弯腰时他轻轻嘶了一声,听得扶光赶紧把他拉起来。
“不用行礼不用行礼,你这伤还没好。而且我们一向在礼仪上没什么要求,你千万别拘束。”
凌渊依旧拘谨,只轻轻摇了摇头。
“凌公子,同为仙族,想必你也听过韩潇的名号。”
少年点点头:“听过。”
“今日,扶光正是在追捕他时,发现了你身受重伤。你初来时昏睡不醒,我们不好无礼,只安排医师替你处理了伤口。现在,保险起见,也为证明你的清白,请容我看一看,你身上是否有不该有的东西。”
寥天冷冷地盯着这个病弱却难掩清俊的少年——他身上的灵力强盛,但竟没有半分修习的痕迹,实在异常。
“好。”
凌渊低垂着眸子,侧身让出门口。
“哥,有这个必要吗?”
扶光看着他额角渗出的虚汗,心下不忍,替他求情道。
而寥天却一改往日对弟弟的宽和,神色肃穆地走进卧房。待他们坐下,凌渊回身关上房门,走到寥天面前。
“凌公子,请吧。”
凌渊一件件脱下自己的衣服,递给寥天检查。脱到亵衣时,他略一犹豫,还是伸手解开了扣子。
“哥,可以了。”
扶光看到凌渊苍白的脸上已泛起大片红晕,连耳朵都通红发烫,不觉有些坐立难安。但寥天依旧面无表情地靠在紫檀交椅上,等着凌渊下一步的动作。
深吸一口气,凌渊身上最后一片遮挡的布料也被交到了寥天手里。
烛光里,凌渊薄唇紧抿,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但比他脸上的红晕更明显的,是线条分明的身体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疤。饶是常年与同辈切磋剑术、把受伤当作家常便饭的扶光,也被那些疤痕惊了一下。
“凌公子,今日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