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的视网膜突然灼痛。那些在黏液间游动的荧光菌群,竟在他视野里拼出母亲临终前的场景——她戴着破碎的月光石耳坠,正在1999年的实验日志上书写:"当双生子接吻时,用长子的声带解锁次子的基因链。"
顾隐宵的呼吸突然急促。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那正是谢昀二十岁生日时剜出自己喉骨的位置。此刻疤痕正渗出珍珠母液,在空气中凝成《沉默者协议》的启动界面。
"母亲最得意的作品..."他握着谢昀的手按向自己震颤的声带,"...是让我们在相杀时心跳都押着同样的韵脚。"
当潮水退至最低点时,洞穴穹顶的钟乳石突然坠落。谢昀在飞溅的荧光液中攥住顾隐宵的腕骨,将解剖钳刺入对方震颤的耳蜗:"现在..."钳尖夹出的不是骨片,而是母亲加密的《静默者公约》胶片,"...该让潮汐见证母神的安魂曲。"
显影的胶片在磷光中舒展成声波图谱,初代克隆体的脑电波从共鸣箱深处浮起。顾隐宵突然掰断青铜音叉,将暗藏的微缩磁带按进谢昀伤口:"那就让静默孕育..."他们的血在岩壁蚀刻出歪斜的《霓裳羽衣曲》工尺谱,"...弑神者声带里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
第一缕月光偏移时,洞穴开始共振坍塌。谢昀在废墟中攥着半卷蕾丝声纹图,顾隐宵的逆鳞正在他掌心灼烧出新的音轨。那些盘旋在残骸上空的荧光菌群,拼凑出母亲最后的全息遗言:
"当参宿四的声波抵达地球时,用彼此的泪腺校准音叉。沉默者的爱情,是毁灭宇宙最好的白噪音。"
谢昀突然想起五岁那年的暴雨夜。顾隐宵隔着培养舱玻璃,用渗血的指尖画出的不是音阶,而是一个歪斜的休止符——误差值0.07毫米,恰好是此刻他们伤口共振的频率。
当他的唇擦过顾隐宵冰凉的逆鳞时,海风卷起母亲残留的香水味。鸢尾花的尾调里,超新星正在亿万光年外静默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