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馥的想象中，岚听见这么具有侮辱性的话，理应破防暴怒才对。

但她没想到，岚并没有生气。

他若有所思地用手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难道之前练了那么多人，还是不够吗？”

“难怪父亲总是认为我是残次品……”

“果然还是我不够努力的缘故。”

齐馥：“？”

她对着他瞅了又瞅，见岚始终是一本正经的模样，才意识到他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你是天然黑吧？

“不是，哥们……”齐馥想要骂醒这个恋父情结严重的人，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干脆还是关心一些实质性的问题吧。

“你已经找了很多人练过了？”这句话简直细思恐极。

岚神色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南方基地都被我控制了。”

“？”

听他的说法，难道南方基地的人也没有全部葬送于丧尸之口，而是昏迷或者变成他的傀儡了？

但是齐馥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他作为丧尸皇，想要除掉所有人类，只需要派遣丧尸大军把人类都感染了就行。

如果他还有人类的意识，不想对昔日同胞痛下杀手，又为什么要让他们陷入幻境呢？

像是识破了齐馥心中的疑问，岚主动解答：“是我父亲的命令。”

“停！你父亲究竟是谁？！他现在在哪里？”齐馥光听到这两个字，都条件反射地想吐。

这个反人类的疯子，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才行，说不定这样末日就能结束了呢！

岚看上去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恶魔，但面对齐馥时，却出乎意料地听话，问什么就答什么。

齐馥才懒得管他为什么这么老实，既然他愿意说，她当然要趁机多套点料。

不出意外地，岚这次也很认真地回答了齐馥的问题。

“我父亲是梁颂，也许你听过他的名字。”

梁颂……

这个名字确实有点熟悉，她什么时候听过？

齐馥心中一凛，她在牧良的资料里见过这个名字！

她记得，那份资料梁颂也有份参与。

她还问过梁霂这件事，当时他对此避而不答。

刘幸则是背地里和她说，这位是研究所的前任所长，已经因意外而身亡了。

“他没有死？”

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竟推翻了她的猜测：“不，梁颂……已经死了。”

“？？？”

齐馥满腹疑虑，然而不等她继续追问，岚便面露遗憾地打了一个响指：“抱歉，时间到了，期待与你下次再见。”

就像是在表演魔术，岚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齐馥眼前。

她只觉得一阵心悸，倏忽间失去了意识。

……

齐馥从混沌中醒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齐宝齐宝齐宝，你终于醒过来了呜呜呜，我差点准备带你传送了！】

挤在她怀里疯狂扭动的哆哆让齐馥彻底清醒过来。

果然，这才是熟悉的配方。

幻境里的哆哆也未免太正经冷淡了。

随着她意识完全清醒，机械音也响了起来。

【丧尸皇好感度+60，目前好感度80。】

“【找到丧尸皇，与其达成【信任甚笃】成就】任务已完成，奖励积分450已到账。”

任务提示音滴滴个不停，齐馥脑子都快炸了。

【我的天，齐宝你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丧尸皇对你好感度满了？】

齐馥比他更茫然不解。

如果真要说的话，他对自己的初始好感就挺高的，足足有20，可是两人明明没见过面。

在幻境里，他似乎也一直没有伤害自己，还让那些丧尸都主动避开她。

为什么呢？

齐馥可不觉得自己是万人迷，肯定有其他原因才对。

暂时想不出头绪，她干脆放弃思考。

齐馥抱着哆哆站直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还在加工厂里，周围也没有丧尸或者打斗留下的血污。

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然而，她的队友们一个个歪七扭八地瘫倒在地上，各自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估计岚给所有人编织的剧本都是，除自己以外无人生还吧。

岚已经不在这里了。

又或许他从未出现过。

齐馥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了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