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让刘子榭蹚浑水,这摊污泥一旦踏入只会越陷越深,污泥不会听踏入者的解释,它唯一会做的就是吞噬踏入者并且彻底泯灭。
刘子榭倔强的看着元湫,无声落泪以表抗拒。
元湫看不得他哭,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索性将他脸推向一旁不去看“你哭没完了是吧?我说不让你管,就是不让你管。”
跟小朋友一样,不让吃糖就哭哭哭。
“你知道是谁害的对不对?”刘子榭突然攥住元湫的手腕坚定的说。除非元湫知道是谁,不然他不可能是现在这一副爱谁谁的颓废模样。
元湫长腿轻轻一踹将刘子榭按到沙发旁的小桌上懒洋洋开口说“你现在在哪个殿里?”
刘子榭赌气般头扭到一旁不看元湫也不做任何回复。
已经遣散了还问什么问。
长腿又踹了踹刘子榭大腿侧“哎,问你话都不回。”
刘子榭拽住元湫小腿轻轻丢到一旁嘴里嘟嚷“你不是也不说吗。”
元湫见此也闭上嘴不再自讨没趣 ,他知道是谁害的,但并不代表他愿意去报仇。
没什么好报的,他预料到被害,不过他还真没想到对方下手这么黑,居然连篡改记忆这事都能做出来,真是一点不顾往日情面。
“你难道就想这么过下去么?”刘子榭闷闷的问。
“不然呢,回去报仇?我可不想”元湫说。
房间陷入沉寂,两人都不再出声,一个在考虑怎样劝说对方回去报仇 ,一个努力会想凡间生活怎样这么过也挺舒服。
“我找人帮你,季大人瑞师兄我都能喊来帮你”
沉寂被刘子榭打破。
“你找那些人做什么,季荥水早已和我断绝一切关系,瑞祥瑞丰早已遣散。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个学生,还是个办公室大骂老师的混混”元湫无所谓道“害我成这样的,只有阮东程,或者说——南崇。”
“你确信就是他吗?”刘子榭问道。
“除了他,我也想不到谁跟我有仇”元湫思索一阵说“不过你也别想着报仇什么了,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你也是 ,别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死了没人埋。”
刘子榭拉起元湫使劲在背上甩了一巴掌“不许说这种话!呸呸呸!”
呸是没呸出来,倒是狠狠咳了一嗓子。
元湫沙哑着嗓子骂道“你小子报复…”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子榭紧紧抱住,哭腔在他耳边传来“你走之后我哪个殿都没去,我只认你一个师尊。”
元湫愣了一瞬,思绪飞到刘子榭拜他为师的那年。
那年刘子榭并未像现在这么高,拘谨的手端着一只茶杯敬上“师尊,弟子刘子榭拜见”而他笑着打趣刘子榭“都什么年代了还拜见呢,刚升上来的吧?”
凡间十年半载进步飞黄腾达连带着仙庭一起发达,高铁都建到仙庭边边。和人间唯一不同的建筑就是卯榫搭建的古代宫殿,殿内装饰也和古时无异处。
刘子榭涨红脸举着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支支吾吾解释“人间电视剧…就是这么演的”
瑞祥在一旁冷嘲热讽道“难不成只有人间进步?我们仙庭配不上么”。
此话一出刘子榭更是羞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瑞祥,小师弟才刚升上来,你这么凶是当着我面下马威么?”元湫勾起唇角笑着看向瑞祥,但瑞祥分明看到师尊眼里并未有一丝笑意——这是在警告他。
“徒儿不敢”瑞祥回道,袖子下的手却暗自捏紧。
“既拜我为师了,那便是我殿里的人,以后怎么讲话行礼随你的意,但前提是尊师敬长”
思绪又飞回,他突然问道“瑞祥瑞丰那两人在谁殿内。”
“南崇殿内,每次开会议他俩都紧挨南崇,全然不把他们前师尊看在眼里 ”刘子榭皱眉道。
“他们两人一开始看中的就不是我这个师傅,是这个位置”元湫叹了口气说。
“那他们也够下作的,只因一个位置就这么狼心狗肺”刘子榭继续愤愤不平。
“当年拜师,我记得我教过你尊师敬长,如今你随意拥我揉捻我也罢我也不发作了,但又是谁教的你对师兄长评头论足的?”元湫冷着声音质问刘子榭。
哪怕瑞祥瑞丰狼心狗肺恩将仇报,那也不能是刘子榭这个师弟来说的,于情,不该他来说,于理,也轮不到他说,仙庭一群爱嚼舌根子的恐怕早就骂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