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昱的安撫下,溫煦再次睡下重新回到夢裏,可夢境當中不再是那些嗜殺、背叛和傷害。那像是一處異空間,虛無蒼白的一個地方,沒有任何邊界,難分天地日月。
正當溫煦打算施法强行離開此處的時候,眼前出現一個身穿白衣卻一身血污的人。那人頭髮披散,低垂著頭顱,伸出的手失去一節小指,其餘的地方也可以看見森森白骨。這個滿是慘狀的男子好像是太過虛弱,無法繼續堅持站立的姿勢,也不等溫煦開口說甚麽,就已經先自顧自地坐下來。“我的昱兒現在如何了?她是否還在人間輪回受罪?您是酆都帝君,一定可以知道她的蹤跡的,對嗎?”對面的人虛弱的發問,溫煦好奇他的長相,也隨之在他的對面坐下。
那個陌生人伸出手打算摸索溫煦的位置,溫煦讓自己挪動一下坐下的位置,讓他可以摸索到自己。在不斷的摸索中,那人找到溫煦,那隻只剩白骨的手一下子抓住溫煦的手,整個人開始越發的激動,這也讓他開始不斷的咳嗽。在咳嗽的間隙中,那人依舊不斷追問著姜昱的下落。
“你是誰,為甚麽這麽關注她卻不去找她?斷指、剔骨、白衣??”溫煦停頓一下,看著眼前那不成人樣的人說“你就是阿昱等待幾千年的伯邑考,那個能用人間匆匆五載的相處卻勝過我萬千歲月陪伴的紫微大帝。你本應該是那高高在上的一位帝君,可以與我平起平坐或甚公平競爭。可為何你卻一直都不願見她?”對面的人聽著這些,讓他忍不住的咳嗽得更加激烈。
那人慘淡一笑,隨後卻是瘋狂大笑“你??你是覺得我不願見她?可笑之極,酆都帝君您應該問的是,‘你為甚麽不能去看她?’!我在此被困幾千年,我無時無刻都想見她,可是我不能也無法去見他!”
那個激動的人停下來深呼吸幾下,平復激動帶來的不適,緩緩抬頭和溫煦對視。“因為我只是你神魂當中的一部分!”此時溫煦眼前出現的是一張與他一摸一樣的臉。“我只是想保護她,我只是想與她平淡度日為何不允,我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私心讓她脫離輪回之苦有何錯之有!我活著的一生如履薄冰,每時每刻都會有人提醒我是西岐的長公子,要孝順父母、兄友弟恭。為甚麽?為甚麽?”伯邑考越説越加激動,到最後更是歇斯底裏的大喊道“我都已經打算逃離了,為甚麽他們還是不願放過我!就是為了那所謂的人族氣運,他們若要,我給就是,為何卻要讓我失去一切!那群道貌岸然的東西,本來就是不喜歡我們這些因封神榜而來的所謂神仙。就放過我不可以嗎?”伯邑考似是要將這些年積攢已久的不滿都發泄出來,“我和你説一件可笑的事吧!你的阿瑜,也就是我的阿昱??”他止不住的咳嗽,緩了一會繼續説到“是他們給害死的!只因為阿昱的存在影響了他們的計劃,所以就要殺了她!”
就這一下,讓溫煦的情緒也出現了變化,“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從哪裏知道的?所以一切都是他們的安排?”“沒錯,若不是當初我跟那天帝爭吵的時候他無意識説漏嘴將這些説了出來的話我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模樣。”伯邑考低聲回道。
因為伴隨著端木瑜的死因被説出來以外,姜昱的死因也被一起透漏了出來。無論是端木瑜亦或是姜昱的死都是天帝在幕後操控,“那人本來就是想等阿昱死後將她的靈魂打入聚魂幡内徹底成為那其中供養魘的養料,只是因為我發現他們的陰謀還有我竭力將她的靈魂救走,所以才引起我們之間的爭執。”在爭執的過程中天帝不斷刺激著他,最後生生將他逼成了墮仙。“我墮落的那瞬間重新回到你的體内,變成你的心魔。你從酆都殺上上清境,大司命為了保住你的性命只好將我封印在你的神魂之中。而你的端木瑜就是因為援軍未能及時趕到而死的,當時可是徹底將她那些與那場戰爭相關的記憶全數毀掉。所以她才不會記得當初因何而死!”看著溫煦震驚的表情,伯邑考再次開口“看來你的記憶也是被篡改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