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吃这么慢。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她轻轻锤他背上几下,又把橘子放回去了:“那就留给常念吃。”
“吃了...吃了...一个个都太大了,吃完了顶一顿饭呢。”
贺常念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脚放松地“稍息”着,双手在口袋里放着。
李姐注意到这边了,眼睛看过来。向贺走过去:“哎呀,常念。脸怎么了。”
“又有点过敏了,是不是有点肿?”贺低下头,半边脸转过去给她看。
钟看过去,发现他脸上肿起来红色的一大块。看来是完全没有冰敷什么的。
李姐皱着眉,捧住他的脸:“有点严重啊,吃药了嘛?怎么也不说一声。”
“吃了,刚吃的,还没起效吧。没事的,吃了药就好了。”
“哎呀,我老了,你们就叫年轻人来做多做饭嘛,别老吃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好好的,又过敏了。”她忍不住拍拍他手臂:“可怜见的。”
贺温温柔柔地笑着,轻声细语:“秋冬就是容易过敏,其他人也一样啦。吃了药很快就好了。别担心,李姐。”
“好好注意。现在不注意,老了要老命了。”她“啪!啪!”拍手:“好了,你们说事,说事。”说着就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房子里去往楼上的是一个西式复古的红木旋转楼梯,旋转绕着一个红木八斗柜放一个珐琅花瓶,上面有一个等比的白色丘比特雕像。
李姐出了门之后。钟径直走向了楼上,上面一层是贺房间的小套间。
贺呆站着看着钟。眼睛微微睁大,有点惊讶。但也保持沉默,不吭声。之前他们要做什么钟才往那里走,不然是有一个单独的套房给钟的。
钟走上去了,拉开门。回头一看,贺没有上来,还在那里站着表情还呆呆地:“发什么呆呢,上来啊。”
贺这才上去。
一上去,钟就熟练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葛优躺。手上还拿起遥控板开电视:“李姐不是不经常回来了吗?”
贺进了门,也在那里站着:“...露陌,她晚上带朋友回来,说要给尝尝李姐的手艺。就是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李姐不是可拿手了嘛。”
钟微微皱眉:“哦...是嘛...”舒缓表情转一点身子面对着他。整个人仰在沙发上,斜斜看过去。“啪!啪!”拍拍自己旁边:”你过来,别离这么远。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贺并没有在他旁边坐下,而是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钟无所谓地瞟一眼,继续说下去。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一边说:“高中体育老师,今天警察局打给我电话调查。他…他被发现死了,尸体被发现了。”
贺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更加放松。他挺直的背放松地躺下,手指交叠放在腹部:“是吗?这个事情,有需要特意当面说吗?”
钟云清看到贺这个样子,翻了个白眼。转头不看他,仰起头看天花板:“的确,没必要。”
贺常念把脚翘起,脚踝叠脚踝。继续看着他。
钟继续说道:“今天...”
“嗯。”贺点头回应,双手抱胸起来。
钟云清继续说下去:“今天…”
贺横插一句,又打断了钟的话:“请想好措辞再流畅地表达,好吗?”
钟云清看他这副鬼样子,完全忍不了。提高音量:“干嘛这样对我,我是你员工吗?!”说着,直接把遥控板抡圆了扔过去。
遥控板砸在贺身上一声闷响,贺只是笑着接住:“跟你开玩笑的。”说着,起身贴着钟坐,把遥控板放回他手里。
“不知道什么玩笑不该开嘛!”钟拿回遥控板的第一时间,就拿遥控板轻轻打了贺一下。
贺就只是在那里笑,也不回话。
“什么东西,半天憋不出个屁来。”钟直接一个跨坐在贺身上,掐拄他的脖子。
狠狠把他往沙发里压:“有我,你要感恩戴德地。知道吗?”说着,钟又狠狠往他脖子上施力。几乎整个人重量都压上去。
贺的整个脸都通红的,应该是被掐住脖子。血液不流通的原因,吧…
贺常念眼睛发亮,嘴巴张着笑。虽然因为被掐发不出声音。挣扎着大喘气…完全不挣扎,双臂摊开。
至于李姐后来有没有回来,这两人是不知道的。
钟从被窝里爬出来,就穿着一件到大腿的t恤。床头的反扣着的手机因为电话,一直亮着屏幕。
他拿起床头的烟灰缸,用手机照着地上的衣服,轻车熟路地从贺的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走到阳台。
别墅是在山上,但景观着实很好。远处能看见一片繁华的灯火,实际上此处离高档商圈并不遥远。所谓的“闹中取静”不过如此。
不过,山上风实在很大、很冷。吹得他前发飞起来,吹得他牙齿打颤。
他回头又去把刚才扒拉的贺的外套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不在这个房间。虽然忘记是在哪里了…
他看着那片繁华的灯火的一条条线条,思考哪里是他和贺常念去过的哪个地方。又在哪里做了什么。
仔细想想真是充满回忆,他手笼住点烟。
“咔嚓!”点燃香烟,是很精致的细条烟。吐了一口烟才手夹着烟打开手机,翻看航班信息。
任由手机上面的电话拨打着,没有备注只有号码。由很多个6和8组成,很吉利的号码。
之前从警察局出来时,他就发现自己订错时间了。手机上的航班日期,赫然是一年之后的今天。
他凝视着这个信息良久,直到手上的烟快烧到手上。将烟灰敲到烟灰缸里,将烟碾在烟灰缸里。
转头回了房间,把手机反扣。钻进被窝拥抱贺常念。
抱得有点紧。贺常念半醒过来嘟囔几句胡话,也回抱钟云清。
钟云清抚摸一下贺常念的脸,被打的那一边还是肿着发热。
脑子里又冒出什么想法,愧疚?心疼?或者是同情?
钟摇摇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最后,钟云清并没有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