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饶益带着钟云清坐上了自己的车，麻利地给他“咔嚓！”系好安全带，就直接要开车出发了。

“啊？！干嘛。我们去哪？”钟几乎是已经伸手，下意识要去拉冯的方向盘了。

开车的速度很快，猛的一下惯性把他稍微甩过去了一些，才没抓上冯的手臂。

险险抓住车顶扶手，钟才大声喊道：“开这么快干嘛！急着去投胎啊！”

“去我家，我们要好好聚一聚。自从你和贺常念在一起之后，我俩多久没见了都。”冯侧头瞟钟一眼。确认他的状态，就把视线移回道路上了：“这样能把你偷走的时刻可不多。”

仪表盘的灯光，照不亮他的脸。钟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事已至此，钟打开手机打算给贺发消息告诉去向。

打了几个字，还是给贺的秘书发了消息：张姐，等会儿结束了。告诉常您，我先去冯饶益家了。等会儿就回去，不过夜。

房子的布置，还是和很久之前差不多。这几年冯一直呆在国外，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一下。

一进门，冯饶益就走向厨房。

从一看就刚买没多久，还在袋子里的一大袋小面包里拿了个小面包：“我看你在那里也没吃什么东西。小蛋糕也不吃，光喝酒会胃疼的。你喜欢吃的抹茶味。”

因为他那个位置，只有草莓蛋糕。他不想吃草莓蛋糕，也不至于为此走动。

钟的确是饿了，接过来打开包装就开始吃。一口下去，就眼睛一亮。一吃还是熟悉的味道，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

这还是他一起买吃的那一款面包。但是，他也好久没吃到过了。

保质期又短，几乎拿到手就要吃掉。现在只在国外有产了，不是弄不到，只是没必要。

冯看着都忍不住笑起来：“别急啊，这里还有一大袋呢。先坐下吧。”

钟就这么吃完了一个。然后，又从他袋子里拿了一个，坐下继续吃。

冯饶益把那一袋面包放在沙发旁边，然后又去拿了一袋其他的零食。把手柄什么的接上，坐下打开电视。

冯把手柄塞给钟，钟另一只手还拿着面包啃。冯拍拍钟的手：“先别吃了，吃太撑了，胃会难受的。”

此时，游戏加载完毕，界面“顶顶咚咚”的音效传来。

钟把最后一口吃完，然后就停止进食，投入了战斗。

一边打游戏，一边还会聊天。聊着一些琐碎，然后，冯饶益问道：“你最近有和阿姨还有你姐姐联系吗？”

“…没有，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准我打过去还打扰她们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不想打扰她们，她们不想打扰你…这不就完全没联系了？…”

钟云清沉默地打游戏，没有回话。冯看过去，钟一副很认真打游戏的模样。

冯看他不理他，淡淡抛出一句：“你知道这样，贺常念感觉多爽吗？这样，你的世界不都是和他有关的人事物了？”

钟咬了一下唇：“没有…你在说什么…”

冯“啪！”地拍一下沙发：“那你说说，最近联系比较多的，和贺常念无关的人。友情提醒，我也是贺常念的表哥和同学哦。”冯说着，指指自己。

“……”钟只是沉默地打游戏，看也不看他。

“咔嚓！咔嚓！”的手柄按动声这么持续了一阵之后。

钟突然问道：“我接到商业电视剧的邀约了，是S级的，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冯闻言挑了一下眉：“哦？那很不错啊…”

他顿一下，立刻又接上一句：“有贺常念保驾护航，你不要担心，只管去做吧。”

钟忍不住叹口气：“哎…上上句是真心话？”

“上一句也是。”

钟又不说话了。

冯直接上手拉住钟的发带尾巴，稍微用点力气就解开了。

“干嘛，干嘛！”钟的一散，视野就被挡住了。连忙用手压住头发，把手柄也放下了。瞪过去一眼：“有病啊。”

“我想给你扎小辫。”

“啊？！什么鬼。”钟眼睛都睁大了。

“怎么了，你耍耍我，我还不能给你扎小辫了？”冯放下手柄，双手抱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好吧，好吧。小气吧啦的，最好记一辈子吧你。”钟自知理亏，把压着的手松开了。

“正有这个打算。”说着，冯就把手放上去了。

钟的头发生长速度是很普通的。这次能这么快长这么长，也是因为他之前为了遮住头上一块不长头发的伤疤，头发一直留得偏长。

钟感觉到冯摸到那块没有头发的头皮的时候，忍不住多摸了一下。然后，迟疑地移开了。

钟开口打算开玩笑，转移一下冯的注意力。

冯却开口了：“你要是过得不好，一定要和我说。只要你说，我就可以带你走的。”

钟默默地听着，并不做反应。

上学的时候，就听冯说过，他小时候和李家的表妹相处得不错，经常给她扎小辫。现在一看的确扎得很好。

用手梳开头发，一下一下编起来。动作轻柔，也并没有扯到一点头发。

“你变太多了，假如是高中的你，绝对接受不了留长头发的。”

“人总是会变的，当然要向前看。”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向前看？”

钟突然转头，上手想要抚摸冯的耳洞，冯有些猝不及防向后闪避，还是被摸到了。一下僵在原地，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干什么…”

钟仔仔细细地看：“你打这个不会疼吗？我看有很多人就算打完不疼，后面很容易发炎流脓，那时候很疼…”

钟摸得很轻柔，带得说话也轻柔起来：“…打完还不能侧躺着睡，因为会压着，对吗？”

“现在才关心我？”冯瞪大眼睛，向钟前倾：“这都过去多久了。”

钟移开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怕你觉得我是在反对，我只是担心你…”

冯盯着他：“…你多久没担心我了…我们多久没这样，长时间…就两个人…呆着了…”

“不是这几年才这样的…自从你和贺常念认识之后，你就不要我了…”冯的声音说到后面，甚至有些哽咽的哭腔。

他低下头来，让头发挡住自己的眼睛：“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不是吗？你就这样对…朋友的吗？”

钟云清上前拥抱住冯饶益，冯也拥抱住他。长久地拥抱着，心脏的跳动节奏都变得趋同。

紧密地抱着，像是要一直拥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