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你这句话我也不会啊。”
论压力,该跳楼的会是他吧,谁不是艰辛又努力地活着呢?
葛老头对这个酒会未免太看重,西装革履配领结。反观申细辛一副吊儿郎当样,葛老头急得踱着步搓着手央求着喊姐。
“我怎么不重视了?我连耳朵眼都掏了。”说着把棉签弹到垃圾桶里。她刚洗过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她甩甩头,坐沙发上看电视等时间。她洗了澡换上了新洗的衣服,牛仔裤刚上身,布料又紧又硬。
葛老头求助地看向申半夏。
“姐,这样的酒会要穿礼服,还要化妆。”
“没有,不会。”说着翘高了腿揉捏,昨天爬山,今天腿有些酸痛呢。天天跟着葛老头被他教这教那的,好不容易一天不用去上班。
“姐,咱既然决定去了,就好好地打扮打扮,亮瞎人家的眼睛。衣服鞋子我这里都有呢,来吧,我给你化妆。”
申半夏拉着她的胳膊,她的肚子在她眼前,申细辛叹口气,站起来:“怎么这么麻烦?”
衣服是申半夏怀孕前的,她穿上还合适。吊带鱼尾裙,申细辛走两步,裹腿。往上提了提,申半夏拉开她的手:“挺好看的。头发不合适,我给你挽起来。”
“短发也能挽?”
“能,你坐好吧。”
一开始申细辛还有欣喜劲,头发,脸收拾下来,申半夏一直说快了快了,申细辛急得心急火燎,老葛一直在门口转悠。
总算出了门,申细辛坐上了葛老头借来的车,一路风驰电掣过去。申细辛觉得自己像玛蒂尔德,在追求虚荣享乐的路上一路狂奔。
申细辛没觉得哪里有特别之处,不就是一场应酬吗?
她衣服走路不方便,她就坐着。老葛端着酒杯穿梭于人群。人人彬彬有礼,笑意盈盈。
脚下的草地是真草地,脚踩上去软软的,痒痒的,她仿佛回到了西北的草地上,鼻子里都是青草香。
葛老头引领者一个人过来,远远叫她:“细辛。”
她快速穿上鞋站起来,端着酒杯招牌笑。
“宋总,这是细辛,申细辛。”
“这是恒天的宋总。”
老葛跟她使个眼色,她笑:“宋总,幸会。久闻大名。”
此人身材太高,申细辛自认为自己已经很高挑了,还得微微仰头,才能正视他。
宋御笑:“我才是久闻了。细辛?哪个xin?”
“辛苦的辛。”她才来此地不足两月,就被人久闻了。这客套虚伪得让人发笑。
宋御皱眉:“嗯嗯,哪里就辛苦了?”
申细辛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转念问道:“宋总名讳是什么?”
“细辛!”葛老头轻声呵斥。
宋御摆摆手: “单字御。龙御天下的御。”
“恒天宋御?”申细辛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前忽明忽暗,四周的声音在耳边又很遥远。
多年前的一个男人用恶狠狠的腔调说碍不着我们的事,要找也是恒天宋御,我们也是跑腿听喝的。她午夜梦回惊醒的四个字,她发誓如果见到此人一定拆骨剥肉,即使是哪怕赔上自己的命也要在那个人胸口扎一刀的那个人居然就在眼前。
申细辛在激动之下,差点站不稳,宋御伸手来扶。葛老头打趣:“我们细辛有些喝多了。”
她没有喝多,很快从震惊恢复了过来,抓起高脚酒杯在桌子上砰一声磕碎,握住酒杯柄转手挥向宋御的脖子。
一切只是一瞬间。葛老头的笑还在脸上,宋御的手还抓着申细辛的一只胳膊。他的头向后躲闪,下颌处一道细细的痛觉,有液体流出。申细辛裙角绊住了腿,整个人扑在了宋御身上,宋御这一次没躲过,顺着惯性两人倒在了地上。
宋御情急之下两手分别抓住她乱抓乱挠的手。申细辛啊啊叫着,一口咬住宋御的胸口。宋御吃痛皱眉。就在此时,有两个安保过来,抓住申细辛拎起来。她光脚弹跳,嘴角渗血,头发凌乱,眼睛里血丝尽现,气咻咻地仍在啊啊乱叫。她想不起来用什么恶毒的语言诅咒他。
宋御不可思议看着她发疯,由于她的挣扎,她的衣服未免上下失守,还有那两个安保的手在她的光裸的手臂上抓下的红印。
他眸光微暗,走出安保人员的包围圈:“放开她!想必有什么误会,让她说清楚。”
申细辛什么都不说,几步跃过来,一个弹跳,朝他踢来。宋御侧身躲过,一只手揽过她的腿贴着自己,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在她脖颈处轻轻一拍,在她晕过去之前,她仿佛听到他对她耳语说:“我成东郭先生了。”
众目睽睽之下,宋御挥开了要来帮忙的人,脱下西装,包住她,抱起来一语不发地穿过众人走了。 小何本为自己对一个人如此精准评价而沾沾自喜,但看老板眼神,瞬间明白了,留下来收拾烂摊子的是他。
众人惊诧得鸦雀无声,有人甚至忘记了拍照。小何招呼众人,笑:“咱外人也不好劝啊,大家继续。”
大家有了台阶也都哈哈着下来了。这样的事在这样的圈子里见怪不怪了吧。无非是风花雪月的一场情事而已。但涉及的是宋御又得另当别论了。
葛老头蹒跚着原地转一圈,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