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细辛上楼,回房间给张帅打电话。张帅说他刚到酒店,准备补会觉。她说她这里有点事下午看情况再约。
时维来送车了。她听到车响,听到楼外他和管家说话,也听到他在楼下喊她。逃不过去。她一步一步下楼来。
时维说:“醒没醒?”
“醒了。”
宋御临走给她的盒子和车钥匙放在餐桌上没动,现在在时维手里了。“给你启用的有新车,干嘛还巴巴地催我来送车。这是什么呀?”他说着打开了。先是一张纸条,时维念出来:“奖品。”下面是一对耳饰。“还是宋哥会哄人。”
他拉过路过的一个阿姨:“给你家夫人戴上。”
申细辛坐着没动,也没驳他面子。毕竟还有事求他。
耳饰戴上了,扫着脸颊,痒痒的。
“本地哪家的美食正宗?哪里好玩?好玩的地方哪家饭店好吃?”
她让人拿纸笔过来,郑重听着写着。时维问:“这是要招待哪国贵宾呀?”
“我朋友。”
时维笑两声,说了一些好吃好玩及卖鞋子衣服包珠宝的地方。
“我朋友是男的。”
时维笑男的呀,他说了一些酒吧的名字,点评了酒和姑娘。
申细辛放下了笔,越说越不靠谱。
“他不去这种地方。”
时维来了兴致。“你比我了解男人?”
“我们是多年朋友,据我了解,他不喝酒。也不去你说的这样的场合。他是学武术散打的,只专注这个。”
时维说要是他只是来这个地方玩,那他的目的就不好说了。世界上有那么多地方,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去那个地方的。
老宋来了,拎着两兜药。宋姐过来接。老宋嘱咐一句怎么煎,宋姐复述一遍。又把另一兜送来申细辛这里:“孕产妇人禁用,如果有红点或痒了停用。”
“知道了。”申细辛打开纸袋,一股药味冲出来。
时维知道这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后,夸了她一句:“你对朋友可真贴心。”
时维和老宋一块走了。宋姐把要先煎的药已经泡上,药味散出来,申细辛牙根发苦。她躲到楼上去。
这次药喝着不苦了,还微甜。申细辛想,这老头还有点良心。
张帅比上次见他黑了些。申细辛选了他酒店附近的饭店,点了本地的特色菜后,两人坐着聊天。她说他黑了,张帅笑着解释说: “收了几个学生,天天在外面练体能。”
“你现在厉害了,收徒弟了。当初一块学的时候,就你出挑,现在就你一个出师了吧。”
张帅笑:“没办法呀,教练当初拿你来当榜样,说了多少让我们男生无地自容的话。”
两人追忆往昔,说着笑着。她注意到张帅有意无意地瞄她手上的戒指,她正想该如何解释上次见他没告诉他结婚的事,张帅突然说:“我去你单位找你了,他们说你结婚了,工作也调走了。”
坐得久了,申细辛手按了按腰,嗯了一声:“都挺突然的,自己也没想到。亲友谁也没通知,就只请同事吃了饭。来这也是暂时的,以后会回去的。”
“这话就是在敷衍我了,你工作都调来了,丈夫也是这里的的人,老家没人了,你回去做什么?”
申细辛半天说不出话,她是时时刻刻想着逃离这里的,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故乡是自己再也回不去的远方了。
“我去卫生间。”
张帅站起来过来要扶她:“你腰又疼了?”
她借着张帅的胳膊站起来,直直腰:“上年纪了。”
张帅笑:“你就胡说吧。”
他们临窗而坐,外面是人群熙攘的步行街。正对着窗户的冰淇淋店面装饰得五彩缤纷,来买的人队伍老长。申细辛想一会儿得来一个。饭上来后,张帅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
“这里正举行武术散打比赛,一块看?”
“这里?”申细辛明白了张帅来的目的,“你没参赛吗?”
“我来学经验。”张帅说,“我先四处看看,比赛那天我再通知你。”
“你一个人吗?”
“我想让你陪我呀,你走得了路还是爬得了山?”
申细辛笑了。
“你老公做什么的?”
“做生意的。”
“对你好吗?”
“好呀。”
张帅低着头问,申细辛飘忽着四周回答。
窗外买冰淇淋的队伍人少了,有一个男子身形高挑,鹤立鸡群,似乎见过。再看,认识,是宋御的秘书。他举着一个冰淇淋向前走。申细辛顺着往前看。宋御正弯着和一个小女孩说话,旁边站着拎着几个纸袋的张斯允。秘书把冰淇淋递给了宋御,宋御接过来,逗女孩说话,然后把冰淇淋给了女孩,又揉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