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仅是因为今晚在红夜发生的事一个字也没问出来,他还想不通席南为什么非要跟自己回家。
郁锦年了解席南,三年前送他去医院时,他恨极了自己,他不是轻易就能冰释前嫌的性格。
还有席正阳到底有没有说过和自己关系不清白。
郁锦年扪心自问,自己虽然是弯的,但他对席正阳除了手足感情以外,就只剩上下级的关系,没有半点私情,也从没有过任何越界的举动。
到底是谁在说谎。
这些问题一直盘旋在郁锦年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夜过得浑浑噩噩,他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睡着。
到了起床的时间,他换好衣服走出卧室。
客厅里静悄悄地,只有鱼缸里滤水器的细微响动,客房的门虚掩着,不知道席南醒了没。
他去厨房想要倒杯水,路过餐桌时无意间瞥见上面放着一个盘子,里边有两坨黑黢黢的东西。
“??”郁锦年疑惑地凑近,发现是一片烤得面目全非的面包,和一枚已经半碳化的焦蛋。
不用多想,也能猜出这两玩意儿出自谁之手。
但他不明白,席南是怎么有自信把这个两个见不得人的东西放在盘子里,还一本正经摆上餐桌的。
盘子旁还有一张便签,也是他留下的。
便签上的字笔锋流畅,字体清峻:
—锦叔叔记得吃早餐。
字尾还画了个乖巧蹲坐的小狗。
如果只看便签,漂亮的字和可爱的小狗,大概会觉得这是一顿美味的早餐。
但郁锦年先看到了盘子里的东西,不觉得美味,只觉得他是想药死自己。
便签随手放在桌子上,端起盘子打算倒掉,但又停住了。
谁做的谁吃,转身去客房抓元凶。
门没有锁,虚掩着留了一条缝儿,郁锦年敲了敲,但是没回应。
等了一会儿,里面还是没动静,他推开了门。
席南不在。
郁锦年昨晚拿出来的床单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床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
转身又去了衣帽间,门口地上丢着席南昨晚穿的那条黑色裙子还有吊带丝袜。
郁锦年扫过它们,脸色又黑了几分,垮过去走到里边。
放运动装那侧柜门是打开的,空了一个衣架和裤夹,上边的T恤和运动裤应该是被席南穿走了。
他昨晚睡在哪儿,什么时候走的,郁锦年一点都没察觉。
不过好在他家里装了监控。
郁锦年打开笔电,找到昨晚的监控视频。
画面里,他回房没多久,席南就从客房走了出来。
和跟郁锦年在一起走路时不同,他这时步子很慢,显然是腿很疼。
他在客厅停下,面向郁锦年卧室的方向,角度刚好背对着摄像头,看不见表情。
郁锦年皱眉查看当时的时间,昨晚这个时候自己还没睡,但并没有听见外边有声音。
席南面向他卧室站了很久,后来大概是腿疼的实在厉害,一跛一跛的向郁锦年卧室靠近,依旧很小心的没发出声音。
看这段时,郁锦年变得紧张起来。
任谁看到有人大半夜不睡,一声不响地靠近自己的卧室都会紧张。
他锁着眉头,等待着席南下一步的动作,同时心里忍不住猜想。
难道席南昨晚举报红夜涉赌只是和席耀阳商量好的计划,让自己放松警惕。
席南在他卧室门前一步远的地方停住,探身贴近门板,在听里边的声音。
电脑前的郁锦年不只是紧张,脊背还阵阵发冷。
他在偷听自己有没有睡着,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去书房?
自己这里的确有席耀阳需要的几份文件。
他放缓了呼吸,盯着屏幕里席南的一举一动,越看不解越重。
席南没有去书房,也没有四处翻找,他只是站在门外。
又过了好久,大概是站累了,他干脆坐在地上,头倚着郁锦年卧室的门板,看着前方出神。
郁锦年拉了几次进度条,席南的动作基本没有变,他在门口守了一夜。
早晨六点左右,他撑着膝盖站起来。
坐一夜身子和腿都僵了,踉跄几步才站稳,走去厨房。
他拿着铲子,被锅里溅出来的油点烫得手忙脚乱。
大费周章地做了一顿很不像样的早餐后离开了。
很快,郁锦年看到自己出现在视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