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年空着的那只手插进他的头发,指腹揉搓着他的发根,“头发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白的?”
“在医院里边我不太记得时间。”
郁锦年眼圈发热,没忍住偏过头去。
他才二十一岁。
席南指腹摸到他潮湿的眼角,突然发力,翻身将位置调换,推高他的衣摆,埋下头去,“锦叔叔你哭起来很性感,但不是现在,我还没开始。”
***
洗过澡,席南抱着郁锦年回了他的卧室。
郁锦年卧室的床垫湿了,睡不了了。
他的脸还烫的厉害,刚一沾床,就拉过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席南凑过去拍了拍被子,小声哄他,“锦叔叔,我没骗你,真的不是尿床,别不高兴了。”
郁锦年从被子下探出手,摸索着去捂他的嘴,“别说了。”
席南低笑,追咬着他的指尖,“好,我不说了,那你把被子打开。”
郁锦年非但没把被子打开,反而手也缩了回去。
席南等了一会儿,轻轻去扯被子,透着有些不安,“锦叔叔,你后悔了吗?”
“不是,没有。”郁锦年不会再让席南多想,回答的很干脆。
席南拉开被子一角,钻进去箍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那怎么躲着我?不让我看你。”
这么多年以来,郁锦年习惯了比席南长一辈的身份。
想起自己哭哭啼啼被席南哄着,一时无法接受,甚至一想起刚刚那些纠缠的画面,心脏就失控般狂跳。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郁锦年觉得自己非常需要时间冷静。
席南搂着他笑,去吻他的红透的耳垂,“锦叔叔你耳朵很烫,你在害羞。”边说边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含糊不清地在他耳边低喃,“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这样抱着你,我梦了无数次。”
郁锦年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但还是被席南听到了,“锦叔叔?”
郁锦年把手搭在席南的手腕上,指腹抚过皮肤上深深浅浅的道道痕迹,眼睛酸胀得泛起潮意,“对不起。”
“转过来。”席南扳着他的肩膀。
郁锦年顺着他的动作转回身,像席南小时候受了委屈,半夜钻进他怀里那样,手环住席南的腰,侧脸贴在他心口上。
席南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郁锦年安抚他那样,“都过去了,你别藏在心里偷偷难过。”
郁锦年沉默地贴着他的心口,耳边是蓬勃的心跳,“怪我没有早点发现,都怪我……”
席南用吻堵住了他剩下的话。
这个吻和刚刚不同,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良久,席南放开了他,用鼻尖儿亲昵地蹭着他的额头,“不是你的错,是席正阳设计好的,他活着,即使你去查,也什么都查不到,反而会给你带来危险,我不希望你那样做。”
说这些时,席南声音冷静沉稳的让郁锦年感到陌生。
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席南要比他印象中变得成熟。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怪任何人,更不怪你。”
郁锦年抬起头,手捧住席南的脸,认真地描摹着他的眉眼,仔细寻找着那些被自己疏忽掉的变化,“小南,交给警方的那些证据你是怎么找到的。”
席南吻着他的指尖儿,坦诚道,“那些本来都是用来对付席正阳的,我和他之间注定要有一个倒下,剩下的那个才能安稳地活着。
我十几岁的时候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所以……”
席南轻轻揉捏着郁锦年的手,露出点难明的笑,“所以恒远才会突然出现问题,席正阳暗地里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都被捅了出去,我以为他会撑到我回国,没想到他那么没用,那么快就死了。”
顺着席南的话,一些模糊的线索都开始变得清晰。
去年年初,席正阳被带走调查,虽然没多久就回来了,但从那以后,公司开始走下坡路,他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突发急病,卧床直到去世。
说这些时,席南语气平静的像是再说不相干的人,他将郁锦年圈在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至于席耀阳和陈景盛那些人,要怪就怪他们自己把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席南贪婪地把脸埋进郁锦年的颈侧,“锦叔叔,我会保护你。”
颈项交缠,郁锦年被席南气息包围,贴近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彼此的心意,郁锦年轻吻席南的额头,“谢谢你。”
“锦叔叔你知道的,我不要你的感谢,也不要你的愧疚,我只要你爱我。”
郁锦年稍稍垂眸,就能看到席南满眼真挚与企盼。
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对视,被浓烈热忱的爱意包围,郁锦年心里的幸福感满涨的就要溢出来。
“爱你,席南,我爱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