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你以后接剧本的时候能不能和我先商量一下,不要随便胡乱的应下。”
工作室里的软皮沙发舒服到让程清觉得惬意,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敷衍道。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一定。”
柯曼气不过,去拧她耳朵。
“左耳进右耳出,你什么时候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哎哟,我的姐姐,你饶了我吧,剧本我又不是来者不拒,接下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啊。”
柯曼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讲讲。”
“我不可能一辈子只演电影,总得找个跳板,攻克一下电视剧这块吧。”
“而且,总导演是我干爹的学生,他大概率会到场指导。”
“嗯…余老?你的恩师,他执导的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好像就没有差的。”
“还有就是,这部电视剧是根据小说改编的,原著我已经看完了,很精彩,拍出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柯曼有些动摇。
“最后,他们给的报酬丰厚,诚意也很足,这部电视剧的投资方是应诚传媒,CEO你应该知道吧。”
“应朗,她可不是好惹的,一个精明的商人,狡猾的狐狸。”
能让她经纪人有这么高评价的商人可不多。
“姐姐,你觉得这样的人投资电视剧,会亏本吗?”
柯曼被说服了。
“行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别一天到晚作妖给我惹麻烦就行。”
“给你加工资啊姐姐。”
柯曼摇摇头,走前不忘叮嘱。
“今晚走红毯要穿的礼服你助理一会送过来,记得试试,有问题和我说,随时更换。”
“好。”
柯曼走后,程清回想了下。
其实还有个理由没说。
她之前和应朗坦言,希望有一些新鲜血液注入,圈内大部分人她都搭过戏,实在是很期待能在这部电视剧中产生不一样的化学反应。
但如果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柯曼,柯曼可能又要担心搭戏的新生演员会趁机蹭她热度这件事了。
蹭一蹭其实她能体谅,别太过分就行。
总而言之,她还是很期待的。
……
“长期合同,江槐你认真的?”
江槐应声。
“嗯,我想好了。”
“虽然不知道阿姨为什么劝阻你进演艺圈,但你这样瞒着她会不会出事啊,到时候你演戏被她发现了怎么办?”
“没有发生的事就不要杞人忧天,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好好和她解释的。”
江槐拍拍她肩。
“走了,我去签合同。”
“好吧,我外面等你。”
……
“应总,程影后说要新鲜血液,但没说要新生演员,把她送去面试,会不会风险太大了?”
应朗明白许之瑾的顾虑。
《盛宴》原著小说本身就带有极高的热度,应诚决定把它拍成电视剧已经引发了不少争议,如果主角团之一的角色再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演员来饰演,书粉必然不满。
“主角团基本已经定了,除此之外,书粉和路人呼声最高的演员是谁?”
一旁的苏橙扒拉一下平板,开口提醒。
“程映秋。”
“啧,应诚投资,应诚掏钱,我可不想让陆听寒白白占了便宜。”
“大局为重,程映秋自带流量,也是当今的一线小花了,能请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宣传费至少可以免了一笔。”
“请不了,她的档期早就排满了,而且星辰和应诚不一样,拍《盛宴》这部剧耗时会很长,星辰不会允许旗下的艺人为了拍戏消失在公众视线中这么久,星辰这样的新势力在培养演员时也都是流量至上的观念,就算有档期星辰也不会允许程映秋来拍这部剧。”
应朗说的对,许之瑾想了想。
“试试便试试,未尝没有机会,剧成功了,观众认可了,我们才赢了。”
许之瑾抬头,望向应朗,势在必得的眼神灼灼。
应朗笑笑,“嗯”声,答道。
“我们想赢,当然能赢。”
……
“晚宴?”
逄珆大惊小怪。
“是余海导演组织的吗?”
江槐看眼手机上的信息,确认道。
“是的,我经纪人让我去参加,不过她说只能带我进外场,让我有机会就找人带我进内场,多扩展一下人脉。”
“啊啊啊啊啊就算只是外场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吧,江槐你出息了,马上就能接戏拍然后大红大紫了。”
“瞎激动,不过看应总和之瑾姐的这个安排,应该是打算让我去面试应诚投资的IP剧《盛宴》。”
“这部小说我看过一点哎,感觉还蛮不错的。”
“我看完了,以防万一。”
逄珆竖起大拇指。
“有意识的演员才能走长远。”
“不过晚宴你打算怎么办,得穿礼服参加,你也没买,现在买还来得及吧。”
“太贵了,我打算租一件,一晚上而已,不值得买。”
江槐打工赚来的钱和奖学金全都砸进她妈妈的治疗里,平日给自己买件衣服都舍不得,逄珆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
“你说的也对,话说阿姨最近怎么样了,治疗顺利吗?”
“医生说,越早手术越好,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要想办法多挣点钱,尽早把手术费交了。”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
……
“呃…好看吗?”
江槐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礼服,试探道。
逄珆眼睛都看直了。
华锦绸缎般的黑发如瀑般散落,顺从地下垂,动作间只显随性,不见紊乱。
眉细密又绵,似悠长的思念,延出多余遐思。
睫毛卷而翘,堪堪接住屋顶的暖光,氤氲出一层薄晕。
眼清透如琉璃,温润与疏离巧妙地揉合在其中,不卑不亢自有一份矜贵。
鼻梁现出优越的弧线,高而挺。
薄辱弹而饱满,泛着润泽的水光,诱人采撷。
肩颈盛出两捧盈白月光,足以任星遨游。
“好看,太好看了,原谅我没有文采,难以描述它将你衬托的有多绝美。”
听完逄珆的夸赞,江槐更不自在了。
“夸张了,租来的衣服,也不过刚好合身而已,我穿上能有多好看啊。”
江槐显然没有把逄珆的话当回事。
比预想中的时间要早十分钟到达,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半小时,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进场。
江槐没有邀请函,完全是沾应总的光才能进到外场,至于内场,即便是应总,也只能把之瑾姐带进去,不过好在之瑾姐承诺会借此扩宽人脉,也叮嘱她哪怕只身处外场也不要过于放松,尽可能多结交“新朋友”。
A市早晚温差大,天才刚擦黑,冷气便席卷,激得江槐打了个喷嚏。
好想在礼服外面加件羽绒服啊,但在场所有人,无论是非富还是即贵,都要风度不要温度,自己一个小虾米,这种事,想想就好。
推杯换盏,宴会行至半程,众人皆酒酣耳热,江槐才送走一个色眯眯的老男人,又来一个人模狗样的中年人。
她在名利场沉浮游走,好不容易才挣得半分清明,逃也似地离开,来到花园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自己还是过于稚嫩了,不太能应付这样的场合。
有辆迈巴赫驶入停车场,像位年事已高的老人,悠哉悠哉停下。
按理说,这个点,应该不会再有人来参加宴会了。
晚到不说,迟了这么久,明晃晃对余老的不重视,别说外场了,能不能让进都不好说。
小花园里静谧,一点小响动便格外明显,江槐搜寻声音来源,瞥见不远处的树下蹲了个全副武装的女人,帽子口罩一应俱全,不由得多留了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