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拉萨是多变的,时而狂风暴雨,时而睛空万里。俗语说“六月的天情人的脸,说变就变”,真是一点不假。
卓玛坐在院子的藤椅上,看着眼前的拉萨城翻云覆雨。她想起了胡歌的那首《六月的雨》,似乎比较符合当下的情境,于是禁不住吟唱了出来:
一场雨,
把我困在这里。
你冷漠的表情,
会让我伤心。
六月的雨,
就是无情的你。
伴随着点点滴,
痛击我心里。
“阿佳拉,你在唱什么歌呢”仓央嘉措忽然说了一句。
卓玛立即站起,给仓央嘉措行了礼。有一丝怪怪的感觉,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忽然她发现,仓央嘉措今天竟然一身俗世装扮,头发似乎也蓄长了一些。
“你……你这身装扮,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吗?”卓玛问他。
仓央嘉措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做了就做了,还怕什么呢?”
看来这不是他第一次穿俗装下山了,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的。他这般不顾世俗,化作贵族公子在拉萨城中游荡,究竟那至高无上的活佛之位带来了多大的禁锢呢?
黄教戒律森严,他这样做迟早会被桑结嘉措发现。到时候,二人之间势必有一番争吵。卓玛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局面,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提醒他。
“跟我到书房吧,有些话想跟你说。”,转而又看向阿旺仁钦,“阿旺仁钦,你可以到前厅等一下吗?”
阿旺仁钦看了二人一眼,然后默默离开了。他想,也许是有些不好让外人听见的话要跟上师说吧,所以才让他先等着。
到了书房,仓央嘉措从身上佩戴的紫色荷包里拿出了一条金链子,然后递给了卓玛,“找了整个八廓街,也只能找到这样成色的,你看看喜欢吗?”
卓玛接过仓央嘉措手里的链子,竟有八九分相似,“你竟然还记得呢!什么时候买的,应该花了不少银子吧?”
“上次悄悄去八廓街逛了一圈,就买下来了。”,仓央嘉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项链有价,情义无价!只要阿佳拉开心,就是物有所值了!”
卓玛朝他道了一声谢,然后将项链放进了首饰盒里。突然她余光发现仓央嘉措肩膀湿了一大片,便要去叫人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侍女告诉她,家里没有男子的服饰。
卓玛顿时有些尴尬,只能笑了笑。仓央嘉措不甚在意,只说稍稍擦拭一下就行可以了。于是卓玛赶紧叫侍女进来,给仓央嘉措擦了一遍。
重新坐定后,单玛开始提醒他,以后还是不要再穿俗装了。毕竟他是□□,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格鲁派甚至藏区。
蒙古人一心想要掌控藏区,时刻想要逮住桑结嘉措的错失。桑结嘉措行事谨慎,蒙古人暂时无可奈何。但仓央嘉措不同,他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狠人呢?
“我知道你过得很郁闷,你想逃离拉萨。可是,你已经是□□了。西藏派和青海派抓不到桑结嘉措的错失,就难保不会从他身边之人下手。我实在是担心你的安危,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仓央嘉措不悦:“我并不想卷入桑结嘉措和蒙古人的斗争,只想快意地活着,难道这都不行吗?”
“很多事,不是不想就可以的。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树欲静而风不止',大意是你不惹麻烦,麻烦也会找上门来。在蒙古人眼里,你和桑结嘉措就是一伙的。”,卓玛担忧地看向他,“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仓央嘉措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阿佳拉,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我顾不了这些事情,我只想好好生活,像一个平常人。”
卓玛还想再劝,却被仓央嘉措抢了先:“政务由第巴掌控,我无能为力。但是属于我的日子,一定要由自己主宰。如果你真的懂我,就别再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