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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堂兄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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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未过,雨还在落。

安王府的后廊静得过分,只有廊下铜铃在风中时不时轻响一下,远远传来杂役的脚步声,像是一点点踏在灰色水面上的微波。

小春子一早便在前廊守着。

他其实已经站了快一个时辰了。那人早前递过拜帖,没说具体辰时,只一句“酉前到”。可小春子从心里就知道,这人不会迟。

果然没过多久,巷口就出现了一柄极平整的黑伞。

伞下那人穿一身干净利落的墨青官服,外罩披风,靴履不染尘水,头发收得极紧,目光如霜雪初寒,带着一种不言自威的冷肃。

小春子认得他,却不敢叫他名字,只低声道:“沈大人,殿下在书房候着。”

“他……近来身子不太利落,可能慢些。”

“我知道。”沈彦声音极低,也极稳。

他踏入院门时没带任何随从,只一人披风半湿,伞骨收得极紧,连伞上的水珠都未滴下半点,像是来赴一场冷静至极的旧约。

?

他推门进书房时,里头正燃着炭。

屋中陈设极简,书案靠东,几张旧画倚墙,角落一架未收的药箱静静放着,像是提醒着来人——此处不再是少年王爷的书房,而是一个病人的疗房。

榻上坐着一个人。

沈行之。

他披着一件深墨色的鹤纹氅衣,头发半松,腰侧系得略松,脸色比旧时苍白许多,眼神却仍清醒。他倚着榻边枕垫,身子略略前倾,看起来像是在勉强自己维持坐姿。

沈彦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收紧。

“沈……彦。”沈行之开口,声音低哑,含糊不清。

他试图站起来迎客,可身子刚动了一下,腰背就仿佛失了支撑,整个人微微一晃。小春子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他才没倒。

沈彦没有立刻过去,只站着看他——

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个堂弟的状态,比他从任何人那里听到的都严重。

沈行之手撑着扶手,试图自己坐直。动作极慢,每一个关节都像被锈住,尤其腰背那一截,几次用力都发不上力,最后只是勉强半靠着,像一张快要塌下去的折扇。

他咬着牙笑了一下:“你……不常来。”

沈彦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语调淡淡:“你也不常请。”

沈行之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低低咳了一声,右手微微握拳,手背浮出青筋。

“说话……不好了。”他低声,“练也……慢。”

“医生说什么?”

“还能……练。”

他像是咬着每个字硬挤出来的,语速比常人慢上许多,咬字也不清,可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坚持。

沈彦看着他,片刻不语。

眼前的沈行之,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骑马出入营帐、弓弦响处百步穿杨的安郡王了。他瘦得像只纸鸢,骨架还在,但每一道脊骨都像快要断裂。

“你现在这样,怎么写字?”沈彦忽然问。

沈行之神色一顿,低头不语。

他想试图撑住体面,可手指微微发颤,已经出卖了他。

沈彦没有问第二遍,只将一封信放在案上:“你看得懂就好。”

沈行之费力地抬起手,打开信封。信纸不多,只有短短几行,却看得他眉头紧蹙,手指越握越紧。

“南赣……顾家?”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词,唇角抽动。

沈彦点头。

“当年你父亲被贬,说是因为‘通敌’、‘玩忽军机’,可我查到他最后一个调令,是清查赣南私盐走私案。那年,赣南盐道新上任一人,姓顾。”

“顾家支脉。”

沈行之眼神倏地一寒。

他手指僵在信纸边缘,像是怕自己稍一用力,就将那层早已断裂的记忆撕开。

“查……多久了?”

“三年。”

“……你一个人?”

“还有几个旧部。”沈彦语气不重,却每个字都像沉在铜板上,“他们愿意查,是因为你还活着。”

沈行之像被这句话击中了一下,喉头滚动,却没说话。

屋中一时无声。

沈彦看着他,忽然低声问了一句:“你还撑得住多久?”

沈行之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像是终于到了不得不面对的那一刻。

“我……不知道。”他说得极慢,像一刀一刀剖开,“前两日……摔了一次。起不来。”

“腰……没力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一点怨意,也没有哀求,只是陈述。

那是一种让人听了心底发凉的平静。

像是早已把“死”当成一个注定的句号,只想拖到最后一刻再落笔。

沈彦沉默了许久,才道:

“我来,不是看你快死了,而是想问你——你还要不要把沈家的事说出来?”

“你再不说,就真的没人信了。”

沈彦说这句话时,语调平静得像是在读一篇旧卷宗。但这句“没人信了”却像一声闷雷,在空无一人的房中轰然炸响。

沈行之怔怔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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