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兰亭手被绑缚在身后,这会儿又挺直了脊背,好像这里是他的主场一样,那样子着实有些气人。柴溪想再踹他一脚,生生的忍住了,周先生这么快来,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刚才那焦急的表情……这里边儿,并不简单。
周醒贡一愣,这小子这话如此突兀,又……他在暗指什么?此时的曲兰亭更不顺眼了。
“小郎,他们有没有怎么样你,你这是……把船娘帮招安了?”
果然忽视一个人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曲兰亭刚才的问话,被架在空中,极其不自在。他只好半转过身去,撇了撇嘴。
柴溪也不理他,给周先生介绍:
“先生,这位是船娘帮帮主云藻。”
“云姐,这位就是我的……先生,周先生。”
云藻大大方方上前行了一个江湖抱拳礼。
“易帮主,不必客气,我就算是柴小郎的账房管事吧!”
云藻听到被这样称呼,先是一怔,苦笑着点头。
“易……是呀,我是姓易,很久之前。”
周先生坐在地上矮了一大截,面对居高临下行礼的易帮主。好像完全没有让对方难堪的歉意,他就是要直接说出她的身份背景,以提醒她,对待柴溪要坦诚恭敬。
“前尘往事已然过去,帮主他在江湖飘零,先生以后还是称他为云藻吧。”
“夭”想起来这个恶毒的名字,她怕是会难受吧。裴东锦当时说起她的时候,柴溪难过了很久,怎么有父母会盼着孩子早夭的,她连忙打圆场。
“小事儿,不用特意交代先生,我本来就叫易小夭,云藻是我自己改的。”
要说此时,曲兰亭心里倒是舒服极了,刚才他被无视,心里的气闷消了不少,原来,这个丑八怪周老头,是对柴溪身边所有的人都先怀着警惕和敌意呀,他干脆也坐下来。
“阿溪呀,我看你还是叫人抬着我走吧,我不行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云帮主。”
云藻面上没有一丝在意,到是让周先生生出些许歉疚了,只是些许,接下来他要怼的,自然是曲兰亭。刚才不理他是不理他的,现在要是理他……就要好好理,修理的理。
“世子说的对,对于世子怎么能怠慢呢?来人,带着世子走。”
于是,天刚擦黑,他们到了树林准备吃点东西,生火烧点水喝的时候,杜卫领及其手下是被绑着,曲兰亭手脚上都绑了绳子,被串在一根棍儿上,就像杀猪的时候绑肥猪一样,倒挂着,别人休息,把他架在两个树杈之间,晃晃悠悠,如果下边再加上一堆火,那就是大烤活人了。
曲兰亭这个贵公子为了保持形象,硬是一句话没有叫喊,貌似悠闲的挂在棍子上——可是手腕脚腕被绑缚悬挂的疼,是真的呀。
水生把带来的饼拿来烤,见到远远跑过来一身泥水的丑狗,刚才憋的气,全有机会撒了。远远的跑过去,上去就踹,该它出现的时候没在。丑狗被踹得嗷嗷叫,但是不肯走,柴溪哈哈大笑,离火堆远了点。这个天气,其实饼子什么的也不用趁热吃吧。
“哈哈,原来有一个江湖豪杰叫及时雨,我看丑狗就叫迟一步。你打它也没有用。”
除了被绑着的一行人,其余人都放松下来,尤其是云藻,她刚刚还计较着这些人对她的调查到底是为什么?又在算计什么?这会儿,见柴溪和水生主仆相处也好,也周先生主宾关系也罢,都挺轻松自在的,管他呢,他们有什么算计?自己难道没有长脑子没有长手吗?船娘帮又不是有钱有势的江湖大帮,有什么好让人家算计的?
目前看来他们都不知道柴溪是女子呢。不知道是有意隐瞒还是误会。自己也算是抓到她的一个小辫子。
周醒贡看柴溪笑着,想起了刚刚在河堤上她走下来的样子,再看看被绑缚着的曲兰亭,心静不下来。
“小郎,被追杀的是曲小子,你管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