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音才落,她又发觉很是欲盖弥彰,但要开口找补,一时又想不到话来。
孙承宣轻笑,他很明显是捕捉到岁欢的情绪,就不着痕迹的转移过话题:“出什么事了?”
“你一说这个,我就来气。”吴策把子效抬来的茶饮尽,说:“好容易这个林神有了眉目,跟着姚灼给的女婢线索去抓人,才刚到人就死了。”
“死了?”岁欢惊叹。
“死了也是常态,问题是我伸手去探时,体温尚热,明显刚死。”吴策满脸无奈:“再追着出来,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孙承宣却问:“圣皇怎么说。”
吴策无语,只说:“她能怎么说?她把我叫到太初殿,有的没的说下一通,然后告诉我和姚鲁,封案截至。”
“一个女婢,怎么可能有这般能耐,能做出这些来,何况宫门出入皆有目录,她断不是背后之人,顶多是被人灭口顶罪的,如何封案不查?”白谨落凝眉问。
“谁知道呢,莫名其妙提前结束年休,又莫名其妙不查了!合着一个昭都,溜小爷玩呢。”吴策把奉盘里的干枣几乎捏碎,以此来发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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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秦晞是星夜受密诏入宫的,整个宫道上不见一人上夜,这是圣皇精心安排下来的,霓英引着她在呼呼作响的红墙中前行。才跨进皇鸾宫时,就听秦凝置下茶盏摔个粉碎,隔着屏风愠色不减。
“你好大的胆子!”秦凝压着怒火,堂下人端正跪着,她才示意霓英屏退左右。
待殿门合上后,秦凝方绕出屏风,冷厉问道:“知情不报,草芥人命,阻碍朝廷大臣办案,桩桩件件可有冤你的?”
“圣皇息怒,臣认罪。”秦晞参拜叩首,瞬间浇灭秦凝灼烧的火焰。
她落身坐下,声音略哑,只问:“你且说说原因。”
“臣做这一切皆是为朝政而为。”
“哦?”秦凝笑,问:“何以为?”
“臣查到,林神幕后的操纵者,不仅仅有愚弟,还有司空大人吴坚。若是一并揭发出来,倒台是我们秦家,指挥使一向同家中不睦,倘使让他知晓来龙去脉,岂不是把利刃亲自送予敌手,要他们架刀临项上,如此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坚的母亲,亦是秦国公的女儿。
“婈儿起来。”
秦凝长叹,命人端来座,语重心长的托付:“你所顾虑的孤又何尝不晓,可朝中的局势,你定也是深有体会的。孤自登基处处受老臣掣肘,此番出题就是盼望能在泱泱学子中得些许心腹,好在朝堂不叫你们孤立无援,如今却闹这么一出..还是自家的孩子胡闹,孤怎能不气?”
“伯良的错误,婈儿愿意替他弥补。”
“好孩子,你若早有这份心,孤何苦舍近求远呢?”
秦凝不是没把主意打在秦晞头上,要她暗中知会协助沈婷,用试题考卷把春闱入榜之人多定成自己的肱骨,来日肃清朝纲定然有助力。可一开始,秦晞并不愿意,宰辅干预科考出题,自古鲜有;自私而言,累及官声得不偿失。
可如今,秦伯良这个孽畜一闹,秦晞只能吃下这哑巴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