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犹豫,韶容双手翻飞,一记“摩诃印”朝白衣男子击出,白衣男子挥袖挡下,十指伸出尖利长爪,飞快的抓向韶容!
韶容脚下后撤,避开这一抓,手中却是不停,金光泛泛,印记接二连三的击出,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白衣男子空了一抓,稳住身形的同时还要应付四面八方的印记,一时不察,被打中后心,怪叫一声,心中恼怒,他竟是小瞧了面前的女子!
况且他本就不擅长正面作战,且等日后梦里报复回来!
韶容心中焦急,她还想去查看紫佩的情形,见白衣男子身体一扭,整个人如水波纹般消失在空气里,来不及追赶,赶紧跑到紫佩身前,此刻的她已是面如金纸,眼神涣散。
“紫佩!”韶容唤了她一声。
紫佩失去焦距的目光看着韶容,凝聚最后的力气,右手紧紧抓住的韶容的衣袖,艰难道:“素...心,救我,我...不想...死!”
直至此刻,紫佩唤的仍是韶容那日借用的名字。
韶容咬紧了唇,掌心贴在她的后背,尝试给她输点灵力,可是她知道没有用,因为紫佩是被一击穿心,心脏破碎,谁能活下来?
“告诉我他是谁,我替你报仇!”这是韶容唯一能做的。
紫佩听到韶容的问话,濒死前脑海中回想起这短短十几天相识相爱的种种,眼角滑过两滴泪,原来都是骗她的。
她被亲生爹娘卖进楼里,即便跟在虹鸢姑娘身后,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婢女,既没容貌也没才情,怎么可能会被那样优秀的男子看上。
可是,被人爱着的感觉真好啊,哪怕是假的也好。
那日杏花树下初见,他捡起自己不慎掉落的绢帕,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染红的面颊,她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是掩饰不住的雀跃欣喜。
“在下孟林夕,不知姑娘芳名?”
“孟...林...夕...”
紫佩断断续续的念出这个名字,嘴角努力的挤出笑来,最终在韶容怀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韶容有些呆滞住了,这还是第一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刚才若是自己再快一些,是不是就能救下她?紫佩就可以不用死?
没让她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刚才这里发生的打斗声已经吸引了楼里下人的注意,有脚步声朝这边接近。
若是继续待在这里,韶容自己也会解释不清,反而让那个凶手白白逃走!
韶容咬咬牙,将紫佩轻轻放回地面,在来人之前,先行一步离开。
循声赶来的下人发现了地上紫佩的尸体,一声惊叫,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很快,管事步履匆匆的赶到了现场,醉金楼里死了一个婢女,这对醉金楼来说无疑是一件有损名声的事,尤其是今晚还是三月一举办的花魁献舞,此时楼里云集了不少达官贵客,若是此时露出了风声,晚上的花魁献舞谁还敢留下来参加?
随着管事而来的,还有美艳逼人的虹鸢。
毕竟紫佩是她的婢女,她理应前来。
没等管事发话,虹鸢先开了口,声音冷淡:“你们还杵着做什么?!快把她抬走处理掉,一会儿就要准备献舞了,今晚绝对不容有失!”
虹鸢淡漠的目光从上而下的俯视紫佩的尸体,嗓音不带一丝温度,冷漠的如同不曾认识她一般。
醉金楼的掌柜不在,仅仅是管事还不能命令炽手可热的虹鸢,眼看虹鸢冰冷的目光带着浓烈的警告意味朝自己看来,管事打个激灵,赶紧斥道:“还不快按虹鸢姑娘的吩咐去做!都仔细些!别叫人看见!”
跟来的下人压下心里的惊吓,将紫佩的尸体合力抬走了,留下来的人将水泼在地面,很快,这里恢复如初,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虹鸢冷眼旁观着一切,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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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容混在宾客中重新回了楼里。
此时一楼已经座无虚席,推杯换盏间处处笑语盈盈,没有人知道不久之前一个婢女死在了花园里,红绸高台上歌舞升平,一门之隔,恍若隔世。
韶容扶着二楼的红漆栏杆,闭了闭眼,稳住心神。
目光掠过身旁房门半开的雅阁,竟是让她又瞧见一位熟人。
江洵坐在桌边,面容俊美,清冷依旧。
身旁多了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容颜娇媚,唇如点朱,露在衣裙外的肌肤如若白玉,一双红酥妙手捧着酒杯,凑到江洵嘴边就要喂他饮下。
江安王世子。
此刻韶容终于真切感受到他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眼下的他和麻姑山上的他,哪一个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