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已然不是校服,是一身天水碧华服,华服上上下下的刺绣犹如仙气般藤绕在周身,头发也不是利落的短发,而是束着银色发冠的高马尾,不过刚刚打斗太过激了,发冠有些歪斜。
像他妈做梦一样,元湫心想。
他突然就爬了山突然握了把剑突然干了个人突然变了个人。
跟巴拉拉小魔仙似的,全身变就真全身变了。
“师尊”刘子榭低低喊了一声,不过元湫好像没有听清,朝他走了几步问他说什么呢。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刘子榭眼神黯淡了一分。
“我不知道,我上着楼梯呢”元湫将剑收入剑鞘。
“那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刘子榭又试探性问他。
“我想到什么,什么都想不到,做梦都没这么真实。”元湫叹气“我笔记还没抄完。”
“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哈哈哈。”
阴冷的声音从二人头顶传来,刘子榭伸手拔剑,却被不知哪来的力道压的浑身动弹不得。
一团黑雾轻飘飘落在两人之间,落地的瞬间由下至上幻化成一个人,黑色披风将整个人笼罩。
忽然一只手从披风中抽出,像只毒蛇般缠绕在元湫脖颈“这么些年我过得多煎熬,你居然在人间世世轮回,过的还不错?”
元湫被突如袭来的一下整的措手不及,连剑都没来得及拔就被对方掐着脖子拎起来。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对面的刘子榭目眦欲裂看着元湫被掐却怎么也起不了身,肩上仿佛担着千万斤重,就连嘴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这发冠还是我亲自挑的”,黑披风抬起另只手把元湫头顶的发冠一把拽下,丢到一边。
“这剑也是我为你寻的原料,用的还趁手?”黑披风又一把将剑扯来扔到地上。
元湫被掐的感觉要窒息,双手死死攀在那人手上,不过力量之悬殊,挣不开掰不掉。
不过那人丢了两件就放了手,元湫顺势跌坐在地上,一身华服沾染上脏污的泥水显得狼狈不堪。
“咳咳……你…你他妈……”元湫磕了两嗓子猛然拔刀刺向那人咽喉。
“噗噗——呲呲”两只剑各从前后刺出——刘子榭也摆脱重担拔刀刺向黑披风的脊椎。
不过霎时黑披风又幻化成一片黑雾骤然消失,两人的剑却因惯性双双刺向对方。
“又是这种小伎俩,你们师徒两人就没点新招么。”黑披风像是被惹恼一样阴冷的声音都带有一丝颤抖。
幸而刘子榭闪身躲过元湫的剑“当初不是你断绝关系在前,现如今又有什么资格来对师尊下死手?!”
“我有什么资格,你不如上仙庭看看,三界都在缉拿你师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不是我造此结界,你师尊早被杀千百来回,你又凭着什么保护?”
黑披风一把扯下披风,露出里面一身黑色劲装,和一把白金色的冷剑。
刘子榭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最近确实没太关注仙庭的动向。
两人就这么互相瞪着。
元湫拍拍衣服上的脏泥,询问的眼光在二人之间徘徊,犹豫间落在黑劲装身上。
试探开口“你为什么要掐我?”
黑劲装扭头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发毛,终于在毛毛要长出来时他开口了。
“看不惯你”
元湫利落举起手中的剑横在黑劲装颈前
“为什么?”
黑劲装一个闪身躲过,又是一把剑横在元湫颈前,刘子榭也随之拔剑与元湫的剑交叉横在黑劲装颈前。
三人以二对一的姿势形成三角形,雨不知何时停了,四周泛着寒气“铛啷”元湫率先将剑向下插在地上“我投降”
留剩余两人继续横着剑。
元湫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讲什么但根据刘子榭喊他的那句师尊和黑劲装看不惯他们俩人的状态来看——这是个超级傻逼的梦。
与其和梦僵持,不如躺平坐等梦醒。
想到这元湫靠着剑蹲下歇着“你俩打你俩打,我累了。”
刘子榭也顺势丢了剑挨着元湫蹲下,两人像鹌鹑一样蹲在黑劲装旁边,一副大不了杀了我的神态。
“师尊,这又是哪招啊?”蹲下后刘子榭低声问元湫。
“什么哪招,蹲着等梦醒啊”元湫捡起一旁被拽下的发冠又将头发束在一起,不过束的太乱歪了半截。
可等元湫将发冠束好又后知后觉不对——梦里是没有痛觉的,可是他刚刚被扯下发冠被掐着脖子拎起时明明疼的要命。
“你们师徒两个,真是……”黑劲装恨铁不成钢般瞪着两人 “若是今日来的是他人,你便死了,做你的梦去吧!”
黑劲装丢下一句话和一只玉镯子作势要走。
“师叔,今日多谢……”
黑劲装脚下一顿“与其谢我,不如想想怎么跟你师尊,跟季荥水他们解释清楚。”
“我临阵反水他们定然会察觉,早晚问题,不必在意我的安危,保证元湫是第一。”
说罢黑劲装就化作一阵黑雾消失在山野之中。
四周的环境也随之变换不停,终于变回之前的楼梯。
元湫正坐在台阶上撑着头握着那只玉镯“我是你什么人??”
刘子榭凭空收了剑回头就听到元湫质问他。
“你是我师尊,刚刚那人是…前师叔”刘子榭试探性开口。
元湫握着玉镯的手骤然收紧——头疼,像是高压水枪向脑子里呲水,水里还参杂着各种事各种任的倒影,无一不例外主角都是他的脸。
“刚刚那人……是师弟”元湫捂着头喃喃道“你是……我小徒儿”
刘子榭双眼通红地握着元湫的手都在激动的颤抖——终于想起来了!师尊终于想起来了!